寶婕妤出焦急擔憂之狀,眼底卻全是幸災樂禍。
等到太醫前來,大驚之色下施以銀針將人喚醒,何惠嬪才悠悠轉醒:“我這是怎麼了?”
“姐姐怒氣攻心,方才暈了過去。”寶婕妤抓住何惠嬪的手,落下兩滴淚,“您可算是嚇死妹妹了,若是姐姐有個三長兩短,妹妹這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她嗚嗚咽咽哭著,問詢前來的晉元帝見到的便是這一幕。
寶婕妤是他憐愛的妃子,自然偏疼一些,走過去將她帶起來,無奈地揩去她眼角的淚:“惠嬪昏過去與你有什麼關係?且看你這愛哭的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改改?”
寶婕妤自然嬌氣說:“臣妾這性子是改不了了,就是愛哭,難不成陛下嫌棄了?”
晉元帝哄她:“朕怎麼會嫌棄了愛妃?”
此話一出,寶婕妤破涕微笑,抱著晉元帝的胳膊不撒手。
何惠嬪便是在最受寵愛的時候也不敢曾這般對著晉元帝撒嬌,她方才醒來,晉元帝卻隻一眼都不看她,隻顧哄著那個賤人,著實讓她再次氣上心頭:“陛下!”
晉元帝這才想起是在何惠嬪的寢殿,淡淡地抬眸看她:“太醫說你是怒急攻心暈了過去,怎麼回事?”
何惠嬪咬咬唇,麵色蒼白地捂住肚子,正要開口,不想卻被寶婕妤搶了先:“都是臣妾的錯,原本今日來拜見姐姐,是想沾沾姐姐的福氣,不想臣妾說錯了話,氣著姐姐了。”
晉元帝皺皺眉:“愛妃說了什麼能把惠嬪氣暈過去?”
寶婕妤低了低頭,像是做錯事的小孩:“臣妾以前隻從老人那裡聽過句話,說是尖尖肚皮是男兒,圓圓肚皮則是女孩或者雙兒,臣妾之前看到姐姐的肚子,想也不想就把這句話說了出來,誰料姐姐聽了,以為臣妾是在諷刺她肚子裡的不是小皇子……”
晉元帝聞言,看向何惠嬪的肚皮,半晌淡淡道:“的確圓溜溜的。”
何惠嬪不敢置信:“陛下?!”她剛叫出口,肚腹處便傳來一陣一陣隱隱的疼痛,這股疼痛感越來越強,忍不住叫她慘白了臉,抓住身邊的宮女說,“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好疼啊!”
太醫在外間尚未走遠,聽到聲音忙跑進來,見到何惠嬪下.身開始流血,不由大驚道:“惠嬪娘娘這是要小產,快!快叫產婆過來!還請陛下與寶婕妤娘娘且先出去,讓微臣替何惠嬪娘娘拖些時間!”
晉元帝也驚了一下,拉起寶婕妤的手:“先隨朕出去。”
寶婕妤眸光一暗,垂下的雙眼隱隱得意地看了何惠嬪一眼。
隻這一眼,何惠嬪敏感地察覺到,更是撕痛般的尖叫一聲,眼底滿是對寶婕妤的嫉恨之情。
可惜她現下已經自顧不暇,兀自聽著太醫的吩咐坐著深呼吸,隻強忍著痛意等待產婆到來。
何惠嬪肚子裡的孩子不過七個月多一些,這次小產便是能平安生下來,孩子能不能活成都還是未知數,宮裡眾人聽到消息,幸災樂禍的幸災樂禍,但更多的宮妃卻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隻有趙太後派人來問了一句。
晉元帝其實並無太多耐心去等妃子生產的,但無奈他如今的心頭肉寶婕妤似乎非常自責,他便忍不住留了下來,歎氣說:“愛妃莫要擔心。”
寶婕妤眼眶紅紅,低低應了一聲。
說來,何惠嬪這一胎著實生的順利,許是因為孩子不足月,身量小,剛生下來的娃娃緊閉著眼,虛弱地哭過一聲,就再沒了動靜。
何惠嬪撐著難過的身子,抓著身邊人問:“是,是小皇子還是公主?”
接生的產婆笑地見牙不見眼,大喜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是個小皇子!”
何惠嬪聞言,勉強打起的精神放鬆了一瞬,還來不及露出表情,人就昏睡了過去。
產房外,晉元帝也得了惠嬪產子的消息,他高興地撫掌,叫人賞了惠嬪一些補品,便問旁邊伺候的老太監趙林:“按齒序,此子可是朕的第七子?”
老太監趙林笑眯眯道:“陛下說的沒錯。”
除了成年的幾位皇子封了親王,晉元帝膝下其實還有兩位未成年的小皇子,不過那兩個小皇子的生母皆在後宮中不顯,故而並不如何亮眼。
晉元帝點點頭,沉思一下道:“那便賜七子名鎏,謝鎏。”
寶婕妤這時走過來,輕輕說:“臣妾恭喜陛下喜得龍子。”
晉元帝看到她,驀地笑起來說:“說起來,朕今日要給愛妃一個驚喜。”
寶婕妤疑惑問:“陛下要給臣妾何等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