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106章(1 / 2)

小妻寶[重生] 拆字不聞 13587 字 9個月前

待謝臨換下白日上朝後還未來得及換下的朝服, 又隨意披上一身常服踏進主院屋內, 就看白果略微苦著臉, 神色糾結道:“殿下,您說豫王妃送來這夜明珠是什麼意思?”

正逢初秋, 京裡前幾日剛下過場雨, 天便一下子涼了下來, 謝臨走到窗前將透著風的窗戶合小了些,轉回到榻前:“白日裡的事我聽府上人說了, 這珠子許是豫王妃給你的謝禮。”

“謝禮?這也太貴重了些。”白果再次咋舌地看向自己麵前這難能一件的珠子,半晌卻頗為重點錯地拉著謝臨衣擺處的穗子,緩緩道,“都說咱們府上的奴才嘴巴最嚴, 可怎麼殿下剛一回府, 他們便什麼都跟你說了?”

謝臨挑挑眉,剛欲說什麼,卻又見白果懊惱地點了點自己的腦袋,似是有些笑意地說:“看我這腦袋, 怕不是叫仙兒跟豫王妃帶偏了去……自家人說自家話,便是下麵人再嚴的嘴巴,到殿下這裡也得老實交代不是?”

謝臨搖搖頭:“下次不叫他們說, 本王隻聽你講。”

白果抿唇笑, 歪在謝臨懷裡:“那……若是我不想與殿下說事,殿下又要如何?”

“那本王便不問。”謝臨聲音清淡,手掌落在白果的小腹上, 無奈地笑了笑,又問,“今天有沒有難受?”

白果勾著他的玉佩上穗子,眨眨眼道:“晌午用飯的時候寶寶踢過我幾下,不過不是很痛,就是嚇了我一跳。”

謝臨垂眸,大掌在他腹部停頓,認真道:“太調皮。”

白果待在他的懷裡忍不住笑起來:“是有些,不過這調皮勁兒,也不知是不是隨了殿下。”

謝臨擰眉,語氣低沉:“本王自幼恪守禮儀。”

“唔。”白果點點頭,隨意道,“若不是隨了殿下,那許是隨了我也說不定?”

白果幼時喪母,早已記不得母親在世時的自己是乖巧還是調皮,何氏嫁入昌平侯府後,為了彰顯自己的賢良大度,有一陣子總愛拿幼小的自己做筏子,在外人麵前大肆宣揚自己是如何疼愛原配留下的頑劣幼子,那是他被府裡下人或是來侯府走親戚的人指指點點地多了,人也就漸漸變得越發膽小瑟縮起來,再加上侯府內一貫是捧高踩低,看人下菜碟,於是日子也就越來越難過了起來。

現在日子過得順當久了,乍一想起當初,白果一時竟有了些恍惚。

仿佛在侯府裡的那些難過日子已經成了上輩子發生過的事。

這麼想著,轉眼到了第二日,衛良陰手裡叼著隻頭冠格外鮮豔公雞,就這麼大搖大擺地來了靜王府。

“表哥……”白果張了張嘴,看著那蹬著腿爪跟間或用翅膀撲騰兩下的公雞,表情有些茫然,“這是做什麼?”

他肚子裡有孩子,身邊的侍從都小心著,不讓衛良陰手上那隻公雞衝撞了他。

於是院子裡的氣氛一時陷入了迷之緊張中。

但衛良陰卻無知無覺,他抓著公雞的後脖頸,無奈道:“這是跟京郊軍營裡的將士們一起訓練過的寶雞,燉湯喝最是肥美鮮香,爹說拿給你進補最是合適不過。”

白果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快來人把這雞拿去處理了,最好今中午就燉了吃。”

衛良陰一路騎馬來的靜王府,他身上熱得緊了,等下人把雞拿走,就立馬挽起半截袖子,癱坐在石凳上:“快快快,給本公子拿個冰碗吃吃,要多冰,少糖,也少添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白果朝身邊伺候的侍從點點頭,侍從立馬去弄冰。

不一會兒,侍從端著個托盤回來,上頭放了倆碗,雙雙冒著氣。

白果看著這倆碗,見侍從將一碗安胎湯端給他,不由癟了癟嘴,頗為羨慕道:“我也想吃冰……”

衛良陰卻挑挑眉,抱著自己的冰碗,邊吃邊說:“你也就想想罷。”

白果隻好悶悶地用勺子晃著碗邊,很快將溫和的安胎湯給喝了個乾淨。

他剛喝完,衛良陰還特彆好奇問:“果果,這藥你要日日喝?”

白果點頭:“是。”

衛良陰又道:“安胎湯是個什麼滋味兒啊?”

白果回憶一下味道,說:“有點甜有點酸。”

衛良陰驚奇說:“我怎麼聽人家說安胎藥都特彆苦,有的格外還傷身體,怎麼到了你這裡,這安胎的湯藥說得跟碗酸梅湯似的?”

白果說:“……有嗎?”

衛良陰肯定地點點頭:“有。”

兩人正這般說著,一個剛被派來伺候白果不久的老嬤嬤斟酌著輕聲開口道:“表公子說的那些安胎藥,重點都是在保護孕婦腹中的胎兒,避免孕婦滑胎或是胎兒發育不好才用的,那些藥多是烈性,且大補之物居多,並不太關照孕婦的身體狀況。但王妃身體康健,小主子也並不需要那些湯藥護著,所以眼下喝的這些也大抵都是幫助王妃助睡安眠,於身體大有裨益的湯藥。”

聞言,衛良陰心下鬆了口氣,笑著看向白果,嘴中卻道:“那就好。”

他今日看白果用藥,總怕是靜王為了求子心切,不顧忌白果身體給他亂喝那些亂七八糟的安胎藥方,心底還有些著急,可聽那老嬤嬤說完,他又細細打量著自家表弟被養的甚至有些嬰兒肥的臉蛋,與白裡透紅的嬌嫩肌膚,突然就放心了下來。

白果不知表哥心中起伏跌宕的波瀾線,隻是有些了然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說:“怪不得我最近總是躺在榻上就睡了……原來是這藥做的好事。”

衛良陰忍不住越過石桌捏捏他的臉蛋:“這挺好的,你多睡睡,我這小外甥也能少鬨你一陣。”

白果笑著打開他的手,說:“什麼小外甥,也可能是外甥女呀。”

衛良陰哈哈一笑。

兩人在涼亭坐了會兒,京裡便刮起了風,初秋雨後,風有點涼,衛良陰便護著白果回了屋,兩人一起用過一頓午膳,喝了一頓雞湯後,衛良陰便起身,說是要回京郊的營地。

臨走了,衛良陰才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地說:“這幾日若是有昌平伯府上的人來,你彆理。”

白果乍一聽“昌平伯府”四個字,驀地一愣:“昌平伯府,怎麼了?”

衛良陰冷笑了下,緩聲說道:“大概是風水輪流轉,終於輪到那些人倒黴了罷。”

衛良陰不欲同白果多言,隻反複提醒白果不許心軟,叫他不要多理會昌平伯府上的人後,便又離開。

白果卻被衛良陰一句話搞得心頭有些好奇,便忍不住喊來身邊人,問起昌平伯府最近又發生了什麼事兒。

“這……”白果身邊伺候的侍從麵麵相覷,多是不敢開口。

白果反應過來,不急不緩道:“是不是殿下不讓你們同我說?”

侍從們便紛紛垂下頭。

白果歎口氣,卻看到站在他不遠處新來的那位嬤嬤,便又問:“嬤嬤也不願同我說嗎?”

那老嬤嬤仔細觀察著白果的神色,語氣認真道:“王妃若是想拿昌平伯府上的事做個消遣,那老奴說出來自是無妨,可若是王妃聽了心裡難受,傷了身子,那老奴自然不會多說。”

白果想了想,突然捏了顆荔枝拿在手裡,做出一副聽戲的表情:“嬤嬤但說無妨。”

話罷,他便剝起荔枝,隻等著老嬤嬤開講。

老嬤嬤看白果表情釋然,又想起坊間傳言,靜王妃與昌平伯府間近乎決裂的小道消息,於是便斟酌著開口道:“三月前,王妃尚在避暑行宮時,昌平伯便因誤食丹藥,險些喪命,待伯府下人發現後,昌平伯府被宮內太醫急救回了一條命,卻偏癱在了榻上。”

白果剝荔枝的手指一頓,略驚訝道:“他竟……癱了?”

“是。”老嬤嬤緩聲道,“昌平伯癱在床榻上後,昌平伯的夫人何氏便立刻進了宮,想要給伯府的小少爺請封世子。不過當時陛下與王爺王妃尚在避暑行宮,宮內唯有太後娘娘坐鎮,而太後娘娘亦是無法下旨封那位小少爺做世子,所以便打發了何氏回府,叫她等上兩個月,但就是在這兩個月內,何氏的嫡幼子卻不幸染上天花……沒能熬過七天,便去了。”

白果跟聽說書一樣地聽老嬤嬤講,若非是老嬤嬤提起,他都快忘了何氏還有個不足五歲的嫡子。

印象裡隻記得何氏將那孩子保護的極好,說起來他們還算得上是兄弟,卻並沒有見過幾麵,況且稚子年幼,白果都不曉得那個孩子究竟是何模樣。

“竟是出天花。”白果感歎著命裡無常,那孩子饒是被何氏小心翼翼地護著,卻偏偏沒能熬過這一遭,“那後來呢?何氏她……一向將嫡子看做自己的命根,那孩子沒了,相必她一定很難過罷。”

白果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替何氏難過的情緒在,他隻是象征性一問,好讓老嬤嬤繼續講下去。

老嬤嬤點點頭,繼續道:“是,嫡子一去,這位伯夫人便是沒了後,昌平伯除了王妃與那位嫁入顧府的雙兒公子以外,便隻剩一位庶長子。那位伯夫人許是被嫡子病逝刺激到了,覺得是有人陷害於她,於是發現府內隻剩一位庶長子有資格繼承伯府後,便誤以為是那位庶長子的生母設計陷害死了她的嫡子。”

白果眨眨眼,啃著荔枝肉,想起了白恪與李氏。

“庶長子的生母是伯爺的姨娘,伯夫人許是氣昏了頭,便險些動用私行將那姨娘投進水井裡。”老嬤嬤見慣風雨,說起這些醃臢事來,語氣平穩沙啞,表情卻八風不動,格外沉穩淡定,“但那姨娘是個命大的,也恰逢那日是書院散課,伯府中的那位庶長子半年才回府那麼一回,就碰上了自己生母被嫡母這般作踐。”

“白恪大抵差點被嚇死吧。”白果想象著那個場麵,不禁緩緩搖了搖頭。

老嬤嬤說:“後來那位庶長子救下其生母後,便帶著生母跑出了伯府,欲要敲響鳴冤鼓,狀告昌平伯夫人。”

當時皇帝並不在京都,作為伯府庶長子的白恪將要敲下鳴冤鼓時,就被貪生怕死,又不能忍受兒子遭此大難的生母李氏攔了下來。

鳴冤鼓沒敲成,白恪又不願回到昌平伯府那個醃臢地方,隻怕何氏又發瘋,將他母子二人弄死。

白恪彼時也知曉了何氏嫡子得天花去世的消息,他知道生母不是個心善的,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逼問了李氏到底有沒有在何氏嫡子身邊做手腳。

李氏自從去年失了寵愛,又接二連三倒了大黴後就消了那些鬨騰的心思,況且白恪這兩年正值科考苦讀,若是兒子能考取功名,她日後未嘗不會比何氏還要風光,就是這樣,她又怎麼會在府裡嫡子身邊做手腳呢?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