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人也又胖了。”語氣充滿揶揄。
白果氣呼呼地鼓起臉頰,反複道:“是浮腫,浮腫!不是胖!我才不胖!”明明太醫跟殿下都同他說了,自己現在分明是不胖也不瘦,鼓脹的小肚皮也因為吃食控製到位,所以沒有慣常雙胎那般大,是非常非常適合足月生的優秀產夫!
衛良陰見自家小表弟較起真,連忙笑嘻嘻地去逗他玩。
不多時白果被逗開心了,這才算罷。
隨著宮中鼓鑼敲響,趙太後的壽誕也正式開始進行。
交談著的眾人紛紛告退到各自應有的席位上,小豫王妃也早早喊了宮人將他們吃了滿桌果殼的客席整頓好,這才又甩甩袖子,端起她豫王妃的架子施施然走到豫王府的席上。
“玩的那般開心?”隨著眾人落座,謝臨也脫身而出,尋到白果,兩人並肩座到席下。
白果捂著圓滾滾的肚子,嘀嘀咕咕跟謝臨說了一通,謝臨間或笑笑,自己也下意識地彎起眼睛,年輕的麵容上多是幾分宮內人沒有的天真與稚嫩,更絲毫不像是個即將臨產的小產夫。
“三弟與王妃倒是恩愛有加,親密無間。”豫王憨厚的聲音自左手處傳過來。
他右手處陪著小豫王妃,左右肩後一寸則是在暗中四處打量著殿內情況的徐側妃。
謝臨聞言,微微偏頭,舉杯示意:“不及皇兄左右皆是美人在懷。”
今夜前來給趙太後過壽的朝臣又或是勳貴世家大多都是家主與正室相攜而來,除卻宮內自下而上,各品級的宮妃,便似乎隻有豫王一人在正妃之外,還多帶了一位庶妃前來。
豫王麵上憨然的笑意似乎僵硬了那麼一下,隨即同樣舉杯,狀似灑然笑道:“三弟這是說笑了,你也知哥哥我後院子嗣不豐,這些年常叫皇祖母等人操心,此番好不容易有徐側妃為本王誕下子嗣,本王又怎麼能忍住不將這有功之臣代入宮中好叫皇祖母看一眼,安安心呢?”
這話說出口,倒是襯的豫王一番赤誠之心,而之前謝臨的話不免在旁人心底聽起來就有了幾分不敬兄長之意。
謝臨倒也不甚介意,隻淡淡飲下杯中酒水,輕笑一聲:“倒是臣弟寡聞,忘了恭喜二哥喜得……對了,本王還不知這位側妃誕下的是?”
豫王悶道:“是個姑娘。”
“哦……”謝臨點點頭,眼底突然帶了些笑。
豫王捕捉到那絲笑意,心中一陣不安,可還不等他想清楚是為何,就聽有一直關注著他們這兩席的朝臣疑惑道:“聽聞豫王殿下府中喜得一子一女,卻原來是產女的這位側妃娘娘更得豫王殿下看重啊?”
“不應該,豫王殿下後院子嗣不豐,盼了這麼多年才盼到如今的庶長子出世,於情於理,那位小庶皇孫也該更得看重才對。”
“難道是小庶皇孫的生母不得豫王殿下喜愛?”
“哎,你們還不知道啊?就豫王殿下身邊那位徐側妃,可不就是先前被滿門抄斬流放後唯一活下來的幼子嗎?想當初豫王殿下可是求了陛下許久,用多少恩典才換這位為側妃娘娘洗刷了罪籍,莫不是他早早入了豫王殿下的後院,再不能被升做正室,恐怕如今的豫王府裡早便是他的天下了……”
“你的意思是,這位側妃是豫王殿下的真愛?”
“嗨,不可說,不可說。”
這群人看似是小聲說道,但豫王會武,耳力卻比普通人好了不少。他將這些言語聽進耳朵,再看著那些朝臣又或是勳貴臉上露出那種男人之間都會懂得的笑容,隻覺得對方看自己的眼神都變得不對起來。
仿佛他已然成為一個為了美色而寵妾滅妻的荒唐王爺一般!
豫王麵上的笑容再掛不住,他借著酒盞低下頭,掩去麵上的一片黑沉。
偏偏徐側妃沒感受到豫王此時心緒不佳,尚存著出頭之意,想趁著這時候也與豫王親密互動一番,好讓眾人更能明白自己在豫王府的地位,卻是可以與小豫王妃平起平坐的。
小豫王妃表麵端莊,但暗中卻隻冷眼看著,不阻攔,不嫉妒,儼然是個盛京優秀大婦表率的模樣。
徐側妃以為自己抓住了機會,用慣常與豫王撒嬌的手段去拉豫王的衣袖,隻等男人回頭,兩人自有一番恩愛之言。
可誰知想象與現實總有意想不到的偏差,他的手拉在豫王的袖口,尚未用力的功夫,便被豫王一把掃開,又因著他本就打算依到對方身上而偏了重心,竟是一下倒了下去。
“啊!”徐側妃驚叫一聲,惹來全殿的注目。
他赤紅了臉,又一下子轉為青白,臉上紅白交替間儘是被人看足了熱鬨。
豫王更是嫌他丟人,恨聲道:“還不快些起來!”又看到右手邊處處端莊的正室,又不禁說了一句,“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徐側妃聞言一呆,素來對自己溫言軟語的豫王還從未對自己說過這樣的重話,且還是在群臣勳貴們的目光之下,一時受了刺激,徐側妃反應不過來,還是小豫王妃喚了被嚇得戰戰兢兢的宮人說:“還不快扶你們側妃起來。”
能來壽宴的都是人精,看是豫王與身邊側妃起了不睦,多看幾眼之後便又裝作不知地聊起了其它。
上首嬪妃處,榮妃得知此事,狠狠罵了徐側妃幾句,直言這小蹄子除了生孩子倒是一點本事也無,一時對他再無好感,並叫人傳話說,日後進宮請安,徐側妃便不必來了。
一乾瑣事到底也隻是太後壽誕的插曲,白果滿臉佩服地看著自家殿下兵不刃血就解決了來自豫王的挑釁,並且叫豫王府丟了個大大的人,不禁心底一邊憐愛小豫王妃,默念“對不起,得罪了”的同時,又覺得好生爽快。
“這麼興奮?”謝臨笑著看他。
白果撥浪鼓似地點頭,頭頂上的精致的小玉冠都被晃出了重影。
真是可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