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作以前, 這個來電易胭早接了。
可這次沒有。
十幾秒時間裡, 易胭都沒動作, 隻是攥著手機看上麵那十一個數字。
直到某一刻, 易胭主動掛了電話。
屏幕熄滅那刻,易胭忽然卸力一般, 鬆了一口氣。
蘇岸對她仍有莫大吸引力,其實方才有那麼一瞬,她是想接聽電話的,她想蘇岸,很想。
從認識到現在, 想了這麼多年,從未停止過。
這世界好的人那麼多, 可她偏偏想這個絕情玩意兒,還執迷不悟忘都忘不了。
可那又能怎麼辦, 自己當年一走了之,他身邊有了彆的人, 怪不得彆人。
雖然她還是怪他,電話也不想接。她也不覺得蘇岸給她打電話能有什麼好話,自從見麵來都是冷言冷語。
易胭在床邊坐下,自己安靜一會兒後打開手機, 繼續剛才自己想做的事,點了個外賣。
幾千公裡外的另一座城市。
南郊公路發生一起毒駕車禍。
警戒線圍起來的現場, 一輛紅色敞篷車撞上了一輛黑色奔馳。
車頭已麵目全非,看不清車牌號, 駕駛座裡的人也沒救出來。
禁毒大隊剛好外出處理案件路過這個地方,幾人都下了車。
警戒線裡醫護人員,警員格外忙碌。
崔童:“臥槽,這還開敞篷車,命都沒了。”
陳宙:“你沒看見人都甩出去了。”
紅色敞篷車車主正是毒駕人員,撞上人那刻直接飛了出去,曝屍公路。
許騁正要問蘇岸一點問題,湊過去:“蘇隊——”
在感受到蘇岸周身冷凝氣場時,許騁下一瞬立馬住口,況且蘇岸還打著電話。
眼前的蘇岸目光沉沉鎖在警戒線裡那輛黑色奔馳上。
隻一眼,他便認出了車型號,與易胭開的車一樣。
手機屏幕的光線映著蘇岸蒼白側臉,周圍環境雜亂,警笛聲響成一片。
許騁這個位置能看到蘇岸屏幕界麵。
直到某刻屏幕顯現被掛斷提醒,許騁意外發現身邊蘇隊鬆了口氣,緊攥著手機的指節力氣一鬆。
主動掛斷則安全。
許騁下意識問:“蘇隊,怎麼了?”
隻不過一秒,蘇岸臉色已恢複一貫漠然,收了手機:“沒什麼。”
蘇岸這個動作正好袖子往下掉幾分,身為警察,許騁警惕性較強,一下子發現蘇岸手腕往下似乎有傷口結痂的劃傷。
他瞬間一愣。
但來不及看清楚,蘇岸已經走向案發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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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岸最近很少回蘇家。
蘇母打了很多電話,但蘇岸都未接聽,毫無例外。
蘇岸自己外麵有房子,一般都回自己住居休息。
蘇母等不到他,終於自己找到了蘇岸的家。
蘇岸性子冷,房內裝潢都是冷意,牆體一色白,地毯灰色,但不陰暗,落地窗外光線打進來,一室明亮。
進玄關,蘇母走進客廳,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後,不知到底在糾結或是顧慮什麼,在沙發上就那樣坐了半個小時。
半晌她像是終於下定決心,從沙發上起身。
停頓兩秒後徑直走向蘇岸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