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階下囚(1 / 2)

待你心裡不挪窩 舒虞 11646 字 2024-03-22

蘇岸十六歲那年。

第一次知道易胭。

不過那時他並不知道易胭這個名字。

他第一次認識易胭, 是從聽到隔壁二中校花開始。

他們總說, 隔壁二中校花很漂亮,比那些90年代的港台明星還要漂亮。

不過除了外表這個, 更多的是關於她的花邊傳聞,譬如隔壁二中校花和學校後街一位小混混搞上了,過幾天又有誰跟誰為了她打架了。

那時候的高中通訊還不過分發達,這些事能在校園刮起一陣一陣風。

不過他並不對這位隔壁二中校花感興趣,他生來就很少對任何事物感興趣。

那時正值夏日, 蘇岸上的高二, 那段時間整個學校都在談論一件事。

隔壁二中校花追到了高三田徑隊一位高嶺之花學長。

那位學長性格出了名難接近, 從高中入學以來收過情書無數, 可就沒談過一次戀愛,有小姑娘給他送情書, 反倒被他冷冰冰的態度嚇哭。

所以當隔壁二中校花追到這位學長的傳聞一出來, 學校炸開鍋。

論壇、私下八卦都是這個消息。

就連平時與社交隔絕的蘇岸都知道這件事。

後來兩位當事人也的確證實了這個消息。

田徑隊那位學長訓練的時候, 隔壁二中校花在跑道旁等他。

訓練結束後,學長接了那位校花喝過的水,兩人到食堂一起吃飯。

那時蘇岸正在食堂吃飯, 吃著吃著周圍忽然熱鬨起來, 那是蘇岸第一次看到隔壁二中校花。

是個多年難見的美人胚子。

蘇岸很少注意身邊人,那天目光卻在這女生身上多停留了兩秒。

自此之後, 田徑隊學長和隔壁二中校花交往的事便人人皆知, 但隨著時間學校裡的人也漸漸習慣。

而蘇岸也越來越經常見到這個校花,因為她經常出現在校園, 和田徑隊隊長一起。

多到蘇岸曾在某晚夢見過她。

可是過不久,校園再次沸揚。

隔壁二中那位校花甩了高嶺之花學長,印證了所有人所說的,她不會鐘情多久,經常都隻是玩玩而已,換男友如換衣。

那位學長不想分手,經常到二中找她,可隔壁二中校花甩掉就忘,身邊人早就換了一位,二中高一一位長得很好看的學弟。

蘇岸沒去關心,也不知中途發生什麼,隻是後來聽說那位田徑隊學長輟學了。

他以為不會再遇到她。

卻沒想過不久,她出現在他身邊,揚言要追他。

那時候開始,蘇岸才知道,隔壁二中校花叫易胭。

蘇岸又開始夢見她了。

自從被她追上之後,她總在他身邊轉悠,下課找他,放學堵他,體育課陪他,他不答應在一起便不罷休。

他沒覺得自己與彆人有何不同,她不過玩玩而已。

玩夠了便走,一拍兩散。

那時候很多人總說,看吧,他總不答應她,過不久她就覺得沒勁了,自然就跑了。

可是好像沒有。

日複一日,每次二中還沒放學她就翻牆進一中等他放學,跟他一起回家。

他不愛說話,她也不介意,每次都在他身邊嘰嘰喳喳。

他問她:“你話怎麼這麼多。”

她說:“哪有,你不愛說話我話才這麼多,彆人都恨不得跟我多說幾句,你跟彆人不一樣,彆人話多我覺得煩,久了就不想跟他們說話了。”

是個不久情的人。

後來時間久了,她總問:“你為什麼就是不喜歡我啊,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他沒有。

不管她怎麼裝可憐,怎麼在他身邊轉悠,他也沒答應她。

其實也挺好的,不答應,她就會一直在身邊。

直到後來,她踏入他禁地,勾引他,在床上引誘他,用少女漂亮喚欲的軀體。

他喜歡她,很多個夢前就喜歡她了。

他早淪為她階下囚。

命都可以給她。

他覺得自己一定要對她好,醒來他終於鬆口,兩人在一起了。

可隔天,他就看到一起出遊幾人,彆的男生邀她去喝酒,她答應了。

那晚的她沒有陪他,直到三更半夜才回來。

可他沒問,兩人關係再次降至冰點,戀愛不像戀愛。

那段時間,她不再像以前那樣黏他,時不時放他鴿子。

有一次同學之間八卦不小心讓進教室的他聽見,她們說,看吧,追到了果然就不上心了。

蘇岸麵不改色。

他僥幸想過,會不會他是個例外。

他沒去找她,她先找來了。

他對待她跟以前沒什麼不同,每天在渴望親近與絕不能親近的深海中沉浮。

他想她的。

小姑娘問他,你為什麼總是不喜歡我。

因為怕她厭倦,怕稍微低頭讓她得逞,她就跑了。

可後來她還是跑了。

他跟她任何前任一樣,沒有一絲不同。

她還是丟下他走了。

八年裡他找過全國很多城市,可再也找不到。

近三千多個日夜裡,他總是在想。

要是當初把她鎖起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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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

對易胭來說概念無比陌生的兩個字。

她甚至沒見識過什麼是婚姻,長輩沒有教給她,她沒有在有婚姻的家庭中長大。

可她不是沒有憧憬過。

任何女生或多或少都對結婚這兩個字憧憬過。

易胭也是。

高中那時候她天天想著大學後工作個幾年,然後就跟蘇岸結婚。

那時候覺得他喜不喜歡自己都無所謂。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她知道那種蘇岸不喜歡她還對她格外負責的感覺多難受。

綠燈亮,蘇岸已經轉過頭,車越過停止線往前開去。

兩人再度沉默。

又過了一個紅綠燈路口,易胭靠在靠背上,她望著窗外忽然開口。

“不去民政局,送我回家吧。”

易胭沒轉頭看蘇岸,側臉對著他。

蘇岸從來不知道怎麼跟易胭交流,與其說不會與易胭交流,不如說他從來不知怎麼跟人交流。

從小便如此,父母,兄長,抑或身邊同學。

他永遠有不為人知的一麵。

易胭話落,蘇岸也沒動作,車速不變,繼續往前行駛。

又是幾秒過後,易胭終於轉頭,看向蘇岸:“我說了我不想去民政局。”

蘇岸仍是直視前方,但卻給了回應:“你決定不了。”

“為什麼決定不了,”易胭說,“我不想結婚,大不了昨晚就當我們約了一炮,我不介意,約完炮各走各的一拍兩散沒有什麼不好。”

這句話不知刺激蘇岸哪根神經,他終於有所動作,瞥了眼後視鏡,打方向盤車停在路邊。

易胭以為蘇岸是想放她下車,伸手去解安全帶。

身側蘇岸卻猛地伏身過來,一手扣住她下巴,語氣不善:“你再說一遍?”

與此同時,右手覆上的易胭解安全帶上的手,強勢一扣。

哢噠一聲,安全帶重新被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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