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岸身份裝扮與阿茶村談生意今天便結束了,這幾天不過是到阿茶村探查。即使得知到的都隻是一些表麵信息,但對警方來說也重要,蛛絲馬跡也不能放過。
原本警方便對阿茶村盯得緊,因為這個村莊涉嫌販毒製毒。
本來已經夠讓警方頭疼的一件事,但昨天升級加劇。毒梟洛那邊臥底來情報,毒梟洛和毒梟映沙有交易。
而現在這個情報被得到證實,映沙出現在阿茶村。
陳宙叫了聲蘇隊:“蘇隊,確定是映沙嗎?”
許騁指間還夾著煙,道:“除了她還有誰。”
幾人沉默。
這幾日蘇岸到阿茶村談生意,阿茶村人對他們沒有任何懷疑,生意很順利結束,今天突然出現意外。
易胭和映沙的關係警方都清楚,這件事說出來對易胭沒有威脅,蘇岸簡單說了下來龍去脈。
這下更是確定了映沙在阿茶村的事實。
毒梟洛那邊臥底傳來的情報,與其說毒梟洛是與毒梟映沙交易,不如說是投奔。
毒梟洛販毒事業日漸頹敗,許是沒有販毒這方麵天賦,自從他接過毒梟鷹鉤的擔子後,鷹鉤的事業便日日不如往前。
“毒梟洛這是準備把自己老底也交出去了嗎?”陳宙擰著眉頭道,“可就算如此也不會選擇這種笨方法,映沙是誰,映沙是最詭計的毒梟,到時候他被賣了都不知道。”
崔童吐槽:“這的確是毒梟洛的行事風格。”
毒梟洛向來沒什麼頭腦,做事情沒太多顧慮,也沒有心計,不然如今也不會這麼落敗。
崔童自己說完皺了眉:“不過阿茶村中途不是不製毒了嗎?到底是為什麼?如果是毒梟洛不讓,那毒梟洛又為什麼要把阿茶村交給映沙?交給映沙後村民製毒不是會更猖狂?”
崔童一口氣不帶喘地說下來,一連幾個問句。
然而他提問的這些全是未知。
陳宙嘖了聲:“管它各種為什麼,反正全端了總不會有錯。”
接下來便是謹慎行事,待毒梟洛和毒梟映沙兩方人交易。
現在夜也不早了,蘇岸手機振動了下。
是周隊周藍星發過來的消息,蘇岸低眸瀏覽信息。
幾秒後才抬眸,指節在桌麵輕叩了下:“行了,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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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阿茶村一早出了大太陽,這地方一出太陽便炎熱,空氣濕潤帶著悶熱。
為期將近半個月的義診很快結束,幾人在這裡不過待了十幾天,卻仿若在這裡住了好幾個月。
來的時候大家便開始倒計時回家的時間,眼見回家那天越來越近。
天氣熱幾人在走廊納涼,接近回家大家心情都有些雀躍,坐在一起聊天。
“終於可以回家了,”一位女同事說,“在這裡待久了我都感覺自己快變原始人了。”
另一位笑說:“我覺得回去後我用到網絡,會感覺自己在天上飛,阿茶村的網絡真的太太太太差了。”
小沈道:“其實這次來阿茶村我們也沒什麼工作。”畢竟村民都不來給她們檢查。
“是啊,就當來這裡旅行了幾天,歸隱山林。回去後我們又得過日夜顛倒的生活了。”
醫生是個忙碌的職業,回去後肯定沒有在阿茶村義診這麼悠閒。
有個同事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唉,這些日子都養出懶骨來了,回去工作估計不習慣。”
易胭便是在這個時候出來的,她不知道昨晚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估計不會很早。
同事幾個都在外麵走廊坐著,丁純沐也在。
小沈看到易胭,說:“易胭,剛你睡了,沒叫你去吃早飯,但我房間裡有牛奶,要不要給你拿一瓶過來?”
她們幾個來阿茶村後,當中就屬小沈和易胭關係改善了不少。
易胭隨手扒拉下長發,靠在門上:“不了,沒吃早餐的習慣。”
她就是出來透口氣,但外麵比裡邊還熱。
“先進去了。”易胭對小沈說。
“誒,好。”
易胭轉身進了屋。
左腿還綁著固定,天氣一熱腳都跟著悶,還有點癢。
易胭沒回床邊,繞過床尾徑直走向後門。
後門沒關,入眼後邊一大片密林。
綠色和吹得樹葉簌簌動的風,給易胭一種很涼快的錯覺。
她的煩躁沒有因為昨晚的一根煙得到紓解。
在房裡待著也沒什麼事,易胭索性換上衣服離開房間。
一開始來阿茶村義診,前幾天還總有一兩人來檢查,後麵便經常一天一個人影也見不到。
所以後來幾個醫生經常偷懶,有空想起了才過去值班,畢竟過去也沒什麼用,就乾坐著。
易胭手機揣兜裡便出門了,逛到平時義診那個地方。
供義診用的幾張桌子椅子在這裡放了有十個日頭了,能看見上麵一層黃色薄塵。
易胭在桌後坐下,隻有她一個人。
這地方很少有村民路過,阿茶村經過昨晚火坑節的熱鬨後一早起來現回原形,仿佛昨晚熱鬨隻是個幻覺。
昨晚聚在老宅前的阿茶村村民不少,早上起來總感覺村裡空了大半。
就易胭一個人在這兒,她沒看手機也沒翻資料,一邊手托著下巴一邊手轉筆,百無聊賴放空。
說是放空,早上從她麵前經過的寥寥無幾的幾個人,她都記住了長相。
一個多鐘頭後,兜裡手機振動了下。
易胭手伸兜裡撈出手機,是蘇岸發過來的消息。
昨晚半夜她還是給蘇岸發了消息,蘇岸估計現在才空閒下來,給她回了消息-
沒事,傷口不嚴重,處理了。
易胭也清楚昨晚刀應該沒紮到蘇岸害處,但就是想問蘇岸,也就是問個心理安慰。
這一刀有可能有天也會變成真的。
她收了手機沒再回。
又坐了會兒,路那邊突然傳來突突的引擎聲。
摩托車由遠及近,直到易胭看清了車上的人。
莎莎。
昨晚小沈還在念叨這個小姑娘。
莎莎明顯也看到易胭了,坐在摩托車後座,抬手朝易胭猛揮手,但沒有叫她。
易胭朝她笑了下。
摩托車經過易胭麵前的時候莎莎也沒跟她說話,隻睜著大眼睛看她。
她沒叫易胭,易胭也配合她沒出聲。
小女孩被她父親載著,很快消失在易胭視線裡。
十分鐘後,莎莎從後邊小路跑了過來,還沒到易胭身邊就在後麵喊:“姐姐!”
易胭等她到麵前了,問:“昨晚火坑節你沒在?”
說到這個莎莎就愁,撓撓頭:“我跟我爸在鎮上呢,他不載我回來我也沒辦法回來。”
她皺著鼻子:“我想看啊,雖然小孩不能去跳火坑,但大人都說小孩要看彆人跳了就能去黴氣,我沒看啊,以後要倒黴啦。”
易胭笑了下:“信這些做什麼,我二十幾年沒看過跳火坑,我也沒倒黴二十多年。”
說完易胭愣了下,她一直以來好像要比其他人倒黴一些。
莎莎卻信了她的話:“對哦,你們可比我們幸運多啦。”
說完她呸呸幾聲:“什麼火坑節,騙人的,我沒看才不倒黴呢。”
小姑娘挺逗的,易胭彎了彎唇。
“我爸說我們村很快會過上好生活了。”莎莎笑。
易胭聞言麵不改色,還是笑著。
很快過上好生活?
這是指毒梟洛會和映沙交易的事?
易胭正想委婉問什麼,這時不遠處來了個人,莎莎很靈敏,第一時間看到人,慌忙對易胭先道:“姐姐我先走了。”
她說著已經邊跑開了,道:“我爸爸不讓我跟你們玩,要是人看到了跟我爸告狀我就慘了。”
說完還不忘朝易胭揮揮手:“姐姐下次見!”
如果是以前剛來阿茶村還不了解這裡的時候,易胭或許會覺得莎莎父親做法匪夷所思,但現在卻是能理解了。
小孩子口無遮攔,要是暴露了什麼,對他們整個村子都不會有利。
很快那個人便到易胭桌前。
一個將近三十歲的男子,臉色有點蒼白,唇一點血色也沒有。
人在桌前坐下,易胭問:“哪裡不舒服?”
男子皺著眉:“怕冷,喉嚨痛。”
易胭不是內科醫生,但感冒發燒這症狀她還是能對症下藥。
“估計是發燒了,”易胭說,“手伸出來。”
男人手掌心向上攤在桌麵上,手臂很細瘦,膚色蒼白。
易胭指腹搭上男人手腕,脈搏清晰傳入指尖。
就在這時,男人忽然抬起另一邊手,針管猛地朝易胭診脈的手背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