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冪笠,露出一張男子的麵孔來。
他還精心打扮了一番,梳了發髻,掛了耳環,抹了口脂,
男子一張嘴,竟是女人的嗓音,嬌滴滴地說道:“哎呀,你竟然說我軟?我哪裡軟?我一點都不軟,老子相當硬!”
最後一句,又恢複了男子粗聲粗氣的嗓音。
“糟了,上當了!”絡腮胡喊了一聲,隻覺得抓在掌心的胳膊像泥鰍一般滑了出去。
“抓住他!殺了他!”十七公子驚嚇之中,嘴忘了閉上,口涎四處飛濺,他跛著腳不住往後縮,拉來旁邊的幫手替自己遮擋。
那男子身量不高,卻極其靈活,貓著腰專攻下盤,這幾個幫手不過學了幾天粗淺的市井功夫,幾下就被打倒在地。
十七公子見狀已站立不起來,癱在地上。
男子捉住他衣襟,將他提溜起來,舉起拳頭就要開打。
“你你,你要乾什麼?我可是宣平侯府的十七公子!”
“叫聲爺爺,我就放了你。”
十七公子連忙擠著臉上的皮肉喊道:“爺爺,爺爺——”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男子笑嘻嘻地“哎”了一聲:“想不到我未娶妻,就先得了一個便宜的侯爺兒子。哈哈哈哈哈哈!”
說罷,將十七公子如扔破鞋一般,丟在了地上。
打開門,門外站的正是崔禮禮,以及神色莫測的韋不琛。
“多謝了,鬆間。”崔禮禮施了一禮。
“不過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鬆間揮揮手,將塞在胸前的兩坨破布扯了出來,扔在那刀疤臉的臉上:“軟!讓你說我軟!”
鬆間又對著韋不琛拱拱手:“方才的對話,韋使者可都聽清了嗎?可還需要小人去直使寫口供?”
韋不琛抿著唇,眉頭微微一皺。站在一側的郭久道:“不用了,我們都聽清了。”
鬆間抱拳:“那小人便回銀台司複命了。”
郭久一揮手,招呼幾名繡使,將十七公子等人架了起來,再將屋內瓶瓶罐罐一應用具全都收走。
“且慢。”崔禮禮攔住了十七公子和刀疤臉,
“你我不過是議親不成,我家還送了你家五百兩銀子。你卻要做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那就隻能你死,我活了。”
說罷,她抬起腳狠狠地踹向十七公子的小腿脛骨。
吸食底耶散多年,他的腿骨已虛如空竹,哢嚓一聲,硬生生地斷了,骨頭從皮肉中穿了出來,頓時血流如注。
十七痛得如一條病犬狂吠不已。
一旁的刀疤臉已嚇得屏住呼吸,生怕這凶狠的婆娘想到了他。
“崔姑娘,不可!”郭久上前攔住:“此人乃重要人證,不可傷害。”
崔禮禮指向一旁的刀疤臉:“他不算重要人證吧?”
郭久有些為難地看向韋不琛。
韋不琛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看她眼神堅定,便轉過身,冷聲道:“帶十七公子去治傷。”
郭久哪還不明白?下令幾個繡使帶著人走,獨獨留下刀疤臉。又怕出人命,自己守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