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日前。
崔禮禮離開公主府之前,對元陽和瑪德發了邀請,說待梅花盛開時,她做東辦一場擷花宴。
元陽猶記得七夕在九春樓的那一頓酒喝得甚是暢快。一說擷花宴,又是小倌們采花,元陽分外高興,一口就答應下來。
崔禮禮帶著春華往回走,還沒進家門,就看見傅家的馬車。
“姑娘,外太老爺他們肯定氣壞了。”春華止步不前,“要不咱們先彆回去吧。”
公主生辰宴臨時換了地方,早上臨出門前,夫人遣人去跟傅家說,約在公主家門口等。言辭之間刻意含糊不清,三姑娘定是去宮門口候著了。
“怕什麼?去樊城前他們拒絕我娘,就應該想到會有今日。”崔禮禮從來不覺得自己欠傅家的。三姑娘嫁得好,定不會感激她,更不會提攜崔家,嫁得不好,還要埋怨是她的錯。她與傅郢的交易,也僅止於她替三姑娘結識韋不琛。
有些人隻適合交易,比如傅郢,有些人適合做朋友,比如陸錚。
“崔姑娘——”有人在叫她。
回過頭一看,是臨竹在拐角處施禮。
“臨竹,可是你家公子有什麼消息?”陸錚既然知道她今日會去赴宴,又給公主送了生辰禮,卻沒有將消息放在生辰禮中一起帶到公主府,想必是有些不方便彆人知曉的內容。
“崔姑娘,我家公子托奴給姑娘送來一份禮。”臨竹取出一個小盒子,黑漆漆的,沒什麼光澤。掂一掂倒很沉。
盒子裡有幾個青瓷和紅瓷的小瓶,和一封信。
她不由抬頭問:“這是他在南邊查到的?”
“是,”臨竹指向盒子中一個紅瓷瓶,“上次您提醒公子查京城的黃酒,我們查到了,但都是些散酒,這次公子一路南下,經過蘇杭一帶,發現那邊有一個專為底耶散製酒的地方,奴等已經著人去盯著了。”
倒真是雷厲風行,跟著這麼多人南下辦差,還能查案。不知道的以為他是去遊山玩水的呢。
崔禮禮取出青瓷瓶,很像是裝底耶散的瓶子,可究竟是不是,還要找賴勤看看才知道。
想著儘快去驗證了瓶子,才好回話,便對臨竹道:“多謝你了。我有了其他消息,再去竹屋找你。”
見他臨竹撓撓頭,沒有離開的意思。
崔禮禮又問:“可還有事?”
臨竹欲言又止,掙紮了一番才道:“姑娘不看看信?”
“不急在這一時,我有事急著回家,信晚些再看。”
臨竹不好再催,又道:“公子還說,宣平侯府那邊他也遣人盯著的,姑娘不必太過擔憂。”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他隻盼著崔姑娘晚上回去看了信,第二日一定要回。畢竟公主和瑪德姑娘都回了信,崔姑娘這裡,還是自己親自來的,不帶一封信回去,怎麼好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