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隻得下馬步行。
不比前世,這次山路上有雪,掃開後陽光一照,又結了冰。踩上去總是打滑。
拾葉將裡衣撕破纏在鞋上,又撕了幾根布條過來替崔禮禮纏好,踩在冰上果然穩了許多。
春華奇道:“拾葉,你為何不撕外衣?”怕不是傻子吧?
拾葉垂頭沒有說話。
外袍是姑娘一針一線縫的,他不舍得。
見他不說話,春華無趣地撇撇嘴,從他手裡取過布條,也纏在自己鞋上。
三人繼續前行。越往山上走,山路越陡峭。
崔禮禮漸漸有些體力不支,隻得撐在拾葉手腕上,一步一步向上走。越往上走,前人留下的腳印越雜亂,像是四處在尋找什麼。
怎麼會這麼多人?沈延是知道“金貓眼”住在後山的,前山自然沒有必要四處找尋。
那這腳印很可能不是沈延的。
走至半山腰,拾葉手腕一涼,握在手腕上的手鬆開了,回過頭去看,崔禮禮正站在山道旁,找了好幾個地點張望。
看什麼呢?山腳下什麼都沒有。
春華不解地碰碰拾葉。拾葉也是一臉茫然。
隔了十幾年,崔禮禮也不太確定,前世是站在哪個位置看到的陸錚。尋了好幾處,印象中陸錚騎馬駐足目送大軍離開的位置都被遮擋了,才想起來還要往前走一點。
還未轉過去,就聽見前麵傳來說話聲。拾葉趕緊帶著春華和崔禮禮躲進一旁的雪地裡,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窺視。
隻見幾名身著繡衣的使者正在勘察現場。
崔禮禮心頭一驚。看樣子狗聖人懷疑塌方是人禍了?也不知道陸錚做乾淨了沒有。這樣的事,隻要留下一點印記,就跑不掉。
見繡使往山上走,崔禮禮低聲對拾葉和春華道:“我們跟上去,彆被人發現。”
越靠近山頂走,槐樹越少,嶙峋的山石多了起來。
繡使又停了下來。有人帶著長棍四處在雪地裡戳著。
“如何?”有人問道。
拾葉一聽,不是韋大人的聲音,而是指揮使呂奎友的聲音。
主仆三人貼在拐角處,靠著山石靜靜聽著。
有人道:“報指揮使,屬下查了一番,山下的石頭應該就是從這裡掉下去的。這下麵就是懸崖。”
另一人道:“報指揮使,屬下查得有不少樹枝被壓破的痕跡,並無人為砍動的痕跡。”
崔禮禮聽得這話,剛舒了一口氣,便眼尖地看到山崖邊,厚厚的雪下露出了半月形的腳印。
山上有個腳印原也不算什麼。隻是那個腳印的朝向是往山崖邊。更值得懷疑的,是那腳印上,似乎沾著馬糞。
她看不真切,便趁著沒人,跑了過去,剛撬了起來,還未看真切,隻覺得身後一道巨大的力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還未發出聲音,嘴就被一隻冰冷的手捂住了。那人提著她往山崖邊最大的一塊巨石後躲去,將漆黑的披風一掀,罩在了兩人的頭上。
動作雖輕,卻仍將樹上、石上的積雪帶飛了起來。
“什麼人?”那頭繡使們聽見了動靜,便快步朝這邊尋來。
春華素知姑娘不會胡亂行事。姑娘往山崖邊去,定是事出有因。有人帶著姑娘躲起來,自然不算敵人。
眼看著繡使往這頭來查看,她急得不行,想也不想就拉著拾葉站了出來。
拾葉還未看清帶走姑娘的人究竟是誰,這頭就被春華拉了出去,還強按著腦袋行禮。
“官爺好。”
“你二人鬼鬼祟祟地,在這裡做什麼!”
“沒有沒有!”春華擺擺手,“我們路過。”
“路過?”繡使警惕的落在拾葉腰間的劍上,心中懷疑不已,便去報了呂奎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