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皙在衛生間裡等了五六分鐘,直到聽見外麵隱約傳來一陣關門聲,她才出去。客廳已經沒人,而房間的門是緊緊閉著的。
她猜到是什麼情況,於是沒有多待,拿起自己的東西,先安靜地離開這間套房。
阮皙沒有去地下停車場,進電梯前先用段易言的手機,給自己保鏢打了電話。
過來接人也是需要時間,所以她先按了酒店的餐廳樓層,結果沒想到有人早就給她預訂了餐桌位。
段易言拿著份報紙,休閒慵懶地坐在椅子上,買的早餐都放在桌麵。他不吃彆的,一大早就點了杯苦咖啡來提神,似乎是有預感,等她身影出現那一瞬,目光緊隨而來。
阮皙的心思,真是被他算的清清楚楚。
現在去地下停車場,恐怕還遇不到他。
“這酒店的早餐沒有我買的好吃。”段易言放下報紙,主動地替她拉開了椅子,因為阮皙穿著深藍色長裙不方便的緣故,他全程體貼照顧,還不忘有邀寵的嫌疑。
阮皙平靜坐著,看了眼環境幽靜的四周。
來這裡的都是酒店高端的精英人士,大家連說話都刻意輕聲,互不乾擾。她對段易言說話,也同樣放輕聲音:“你不需要回公司?”
段易言給她遞來熱豆漿,笑容溫和:“我先陪你一個小時。”
說得陪她,是他義務一樣。
阮皙低垂著頭,先喝了半口,才說:“我還不知道前夫也有這種義務的。”
段易言絲毫不在意被她陰陽怪氣,仿佛隻要跟她多待一分鐘就是賺到。這種感受很強烈的影響著他腦海中的想法,長指將手機點亮,屏幕上顯示出時間。
“到點就走。”
阮皙隨便他,慢吞吞的先吃早餐。
她可不想繼續肚子疼到住院,對飲食方麵沒有以前任性了。
段易言依舊看報紙喝咖啡,偶然,會將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一兩分鐘,不知是想什麼事,回過神才移開,過了會又繼續移過來。
阮皙能感覺到,隻是純粹不想理他而已。
這樣的氣氛持續到近五十分鐘,直到被一聲女人踩著高跟鞋的腳步聲打斷,阮皙抬頭看去,無意間看到薑靜格和一名西裝筆挺的精英男士路過,明顯是看見她和段易言了,卻沒有停下來打招呼。
看樣子,是住在這家酒店,下樓吃早餐的。
定了包廂,沒有人打擾。
阮皙回過頭,去看段易言的表情。
結果什麼情緒起伏都沒有,比誰都要淡定。
靜了兩秒,段易言放下報紙,將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吃飽了?”
阮皙二十分鐘前就吃完早餐,不過她算著時間,怕現在去桑盛盛的套房會尷尬,選擇坐在餐廳桌前打發時間而已。
她拿起手機,先發短信問保鏢有沒有來,表情靜靜的說:“你想忙就去忙吧。”
這話剛落,薑靜格的包廂裡走出來了那名精英男士,是朝她這個方向。
“段總。”
說來也巧,對方一來就客氣的表明想邀請她們去包廂裡。
段易言嘴角微扯,像是在說笑:“我陪我愛人,改天在聚。”
這名精英人士聽後,又把目光落在了阮皙身上,見狀很有禮貌的打招呼,並自稱是薑靜格的男朋友,也即將是她的新任上司。
阮皙隻記得這男人姓蕭,表麵上禮貌還是要做全。
等人走了,她立刻將視線放在段易言身上,問出心中疑惑:“薑靜格要跳槽?”
段易言很是從容淡定,沒有半點波瀾:“嗯,去這位蕭總的公司做老板娘。”
段易言的公司是絕無給薑靜格上任做老板娘的機會,換句話說,整個公司都是給阮皙的,因為裴秘書透露出小道消息的緣故,管理層的精英團們都知道了誰才是當家做主的女人。
阮皙看了段易言很長時間,想問他願意放手讓薑靜格這樣事業女強人走?
但是問出口,反而聽上去有幾分醋意一般。
所以她選擇閉嘴,沒有問下去。
段易言漆黑的瞳仁倒映著她身影,有壓著什麼情緒,薄唇輕扯,每個字都磨得沉緩:“皙皙,你還是不信我。”
阮皙抬起頭,清晰地聽到他說:“我和薑靜格沒有上過床,也沒有接過吻。這些隻跟你做過,彆的女人沒有份。”
沒有彆的女人份。
這大概是阮皙聽到男人口中說出最殘忍且現實的話。
因為換句話而言,如果他願意的話,就有了。
阮皙表情的情緒淡去,沒有受寵若驚不已。
她白皙的指尖點著桌麵玩,沉思幾許,輕聲說:“你沒有對薑靜格動過心嗎?”
年少時為了抗拒家族的聯姻,十幾歲就敢赴美留學,不要父母的一分錢生活費。這樣的女人,從骨子裡就堅強好勝的,應該是很能吸引段易言的注意力才是。
阮皙不知道為什麼是她,難道就因為她的背後家族最有錢有勢?
段易言極淡地笑了一下,說出兩個字:“沒有。”
阮皙打住,沒有繼續問下去。
她很清楚,這樣就仿佛有人問她,為什麼沒有跟自己青梅竹馬蘇沂聯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