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行者教會的地點位於淺灘區,在地圖上來看算是奔流中較為邊緣的地帶。而拋開地理位置,奔流的邊緣區域基本都被大大小小的各色碼頭所占據,這畢竟是個建立在水麵上的城市,隻要能利用起來的地方,都可以拿來停船。
甚至在幾個緩流區還建有用鐵索和滑輪將船隻直接從水麵上吊到甲板上的特殊碼頭,目的通常是用來作為船隻的檢修處或者特殊人物的私人通道。唯獨淺灘區是個例外,這裡的碼頭出奇的少。
究其原因,並不是因為淺灘區的水位太低,無法達到貨船停泊的要求,恰恰相反,淺灘區雖然叫淺灘,水可一點都不淺。那裡的位置處於幾條河流的交彙處,帶著強大動能的不同水流在此激烈碰撞,導致河底的泥沙常年翻湧不落,因此從水麵上看下去,就好像河灘就在腳下一樣。
實際上若真有人想要踩到那片河灘,就會被卷入了一團團毫無規律可言的凶暴水流之中,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因此去淺灘區遊水的人也被當成是初來乍到者的彆稱。
有路才有商機,這是水上和陸上都同行的道理,淺灘區的特殊位置注定了它隻能作為整座城市發展的附庸,無法和那些港口鼎盛的區域一樣擔任重任。那麼什麼樣的人會在這裡落戶呢?大多是經濟較為拮據的人以及這座城市的底層勞動者。
這樣的地方,治安自然不會很好,加上淺灘區的水域簡直是天然的拋屍地,雖然大幫派瞧不上這裡,送屍體的隊伍卻要一天好幾趟的在片區域進出。空氣裡彌漫著破敗與無望,走在街上的人眼神鮮有光彩。
因此當克拉夫特和灰袍人走在街上時,根本無需故意掩人耳目,前者那一身顯眼的綠紫兩色祭袍在路人看來並無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奇裝異服在哪裡都很常見。起司則故意落後同伴幾步,讓人不會被輕易將他們認作同行者。
這也是有意為之,按照得到的情報,在那場帶走了妻子與女兒的船難之後,克拉夫特在城市中已經沒有了其他親人和朋友,除了蛙行者教團之外,他不再與任何人產生交集,這個末路之人已經主動將自己與世界切割。
單從遭遇上來說,克拉夫特是個可憐人,他本來可以像生活在這裡的大部分人一樣雖然受著種種的不公,仍能和自己的家庭安然度過一生。可意外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對於奔流這座城市來說,船難這種事發生的頻率就像人每天都要喝水吃飯,在船難中死人就更是稀鬆平常。
問題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遭受生活的重擊後重新振作,在套取情報的過程中,起司就已經發現這個男人有著嚴重的精神問題,他離瘋已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