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必,我的身體已經不如從前了,沒人希望雇來的船員白白送死,因為那會連累整個空舟。之後我可能會在轟鳴區做工,順便再負責一些基礎訓練。等年紀再大一點扛不動東西了,應該就會被趕出去,他們不需要老人。”
工人對此倒是並無所謂,他已經出生入死六次之多,許多事看的非常輕,言語之中滿是不在意。
起司見狀也不再談論這個話題,他指著幾乎已經看不見的魚群,“那些是什麼魚?它們在這附近很常見嗎?”
“你身邊的女士可能會給你一個其它的名字,但我們都叫它跌落者,這種魚每年秋分前後都會在晚上從瀑布上段向下方遊動。據說,它們是死在河裡的鬼魂所化,因為你看,這些魚從瀑布上飛下去,總不可能再逆著瀑布回去,可它們每年都會有,這完全不合理不是嗎?”
工人聳聳肩,介紹著。
“它們可能是通過地下河回到上遊的,又或者是在躍下瀑布前就已經產卵了。總之,我很確定它們不是鬼魂。”薇婭來到兩人身後,出聲打斷了對方的話。
“當然,您說的都對,是我這個粗人迷信。”工人低頭向女法師致意,但是嘴角在彎腰時向上翹起。這種屈服隻是形式上的,征服過瀑布的人不會害怕任何東西。
“如果您需要知道任何事,都可以來問我。這是我第三次乘坐空舟,哪怕是以他們的標準來看,我也是已經出師了的。”
薇婭似乎對起司和工人之間的對話有些不滿,在她看來,這是一種不信任。灰袍寧可去向什麼都不知道的碼頭勞工詢問,也沒有向自己谘詢,對於一名博學的法師來說,不太能夠接受。
“抱歉,我隻是隨性而為,沒想那麼多。”起司攤了攤手,在跟著薇婭離開時朝工人點頭致意。後者報以微笑,甚至臉上流露出對起司的些許同情。
“我們會在午夜之前抵達城市,旅店和其他事宜我之前已經向城內打好了招呼,會有人為您和您的同伴帶路。”
女法師向後看了看另外兩架空舟的狀態,向起司說道,“剛才真是多虧了您,要不然我們很可能已經掉下去了。我前兩次乘坐的過程中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可能是那兩架馬車裡的貨物多了些的緣故。”
“以這種方式來趕路,擔一點風險是完全正常的。不過,能見到這幅景象,我想什麼風險都是可以接受的。設計出這種移動方式的人一定是個瘋子,天才的瘋子。”
“其實空舟的原型最早是奔流的一種刑罰,被判刑的人會被綁在木樁上隨著木筏被衝下瀑布。直到後來,有人通過類似的方式僥幸躲過了死亡,刑罰就漸漸演變為一種緊急逃生手段。轟鳴區的空舟數量不少,很多都是城市裡有勢力之人為自己準備的逃生工具。畢竟沒人能從瀑布上跳下來追擊。”
灰袍點了點頭,他雙手放扶著欄杆,眺望著下方的景色,感歎於世事的無常。
最殘忍的刑罰在機緣巧合中成為了最不可思議的旅行方式,這可真是出人意料。:,,.,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