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的指引很快抵達儘頭,那是一扇破敗的木質單扇門,默默的立在石磚走廊上,像一件好衣服上突兀打著的補丁。這扇木門是如此陳舊,它的邊緣已經參差不齊,陣陣冷風順著縫隙發出輕微的嘶嘶聲,像是門裡麵有頑皮的孩童在朝外吹著口哨。
門上沒有鎖,當然,倒是在本該是把手的位置有著一個工整的正三角形缺口,大小剛好和女法師手中的鐵塊相當。凱特沒有遲疑,這扇門她不是第一次打開,於是很自然的將鑰匙送入缺口中。
鑰匙的大小和缺口一致,可本該嚴絲合縫伸入的鑰匙卻沒能如預想般順利的進入門內,女法師的臉色一變,用略微慌張的語氣解釋道,
“抱歉,我弄錯方向了。我總是忘記這個三棱錐鑰匙是有上下的,必須要讓側麵的圖案和門上每條邊旁的圖案契合才能插進去。”
“沒關係,我們不在意。”
是啊,阿塔和凱拉斯當然不會在意,因為如果女法師不道歉的話,他們根本就不會知道這是一次錯誤的嘗試。
魔法門的開啟並不完全取決於鑰匙,還在於如何使用鑰匙,這點起司在閒聊中講到過很多次,開門的動作在魔法中本質上是一種儀式,有的儀式簡單,有的儀式複雜,本就如此。
但和立刻回答的阿塔不同,凱拉斯略微抖了抖耳朵。搞錯了?確實很正常,不管怎麼說,女法師都在被脅迫的狀態,雖然他和阿塔看上去沒有那麼嚇人,但凱特並不能保證自己在開門後會有什麼命運。
也許兩人會放她離開,也許她會被帶到那處滿是妖精的監牢中,被一劍刺死,屍體供妖精們分食。可,這些被灰袍讚賞過的法師真的如此不堪嗎?雖然凱特的肢體表情表達了她的焦慮和緊張,但這種緊張為什麼之前沒有出現?她在緊張什麼?她在思考著什麼?
“打開了!感謝魔法。”
凱特有些釋然的說道。她手裡的三棱柱有一部分沒入了門上的缺口,留下的部分比一半略長,可單薄的木門卻穩穩的將它卡在自己的身體上。
可見鑰匙的密度並不平均,重量分布恐怕也不均勻,開門的關鍵之一或許就是如何在門的兩側達成平衡,用脆弱的支點讓沉重的金屬條保持穩定。
木門在一陣晃動中向內打開,露出向下延伸的走廊,漆黑的走廊裡吹出的風帶著泥土的氣息,仿佛他們要進去的不是地下試驗場,而是墳墓。
“你可以回去了。謝謝。”
阿塔看了眼門內的情形,對凱特說道。再往下走,女法師作為萬法之城一員的立場就會變的尷尬起來,幫忙找鑰匙還能算作是被脅迫,若是跟著進入關押妖精的試驗場,那凱特就有義務為學派的利益做出阻止的行動,哪怕這樣做的代價是她的生命安全。
不過,隻要她不在場,這便不成立。
女法師露出感激的表情,她幾乎就要向阿塔告彆了,可是幾秒之後,她將話語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