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待看清楚站在韓姣姣與韓樂康前麵的男人時, 沈妙蓉臉色大變,呼吸急促, 額頭隱隱冒出細密的冷汗, 上輩子韓姣姣死後,她哥哥查到了韓姣姣的消息,資料裡有韓姣姣養父的照片,她認識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就是韓姣姣的養父。
雖然他現在西裝革履, 與上輩子照片裡的老農民形象判若兩人,但是,她對韓姣姣的事情特彆在意,她一眼便認出了他就是韓姣姣的養父, 他怎麼會在這裡?
她皺眉,他不在農村種地, 為什麼要來這樣的場合找存在感?難道韓姣姣知道顏回曾經是她的未婚夫,知道慈善拍賣會是張伯母主持的,她想過來討好張伯母?
想到此, 她眼神變得尖銳,想也沒想快步走上前, 站在韓姣姣兄妹身後,急急的道:“姣姣,這裡是慈善拍賣會, 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進來的, 你快隨我出去, 不然被人趕出去,你一個女孩臉上不好看。”
韓姣姣與韓樂康聽到熟悉的聲音,雙雙回頭,韓姣姣莫名所以的望著她:“什麼趕出去?”
沈妙蓉會出現在這裡,韓姣姣沒有覺得意外。沈家好歹經營著市值上億的連鎖超市。
沈妙蓉一心隻想著不能讓韓姣姣與張伯母相處,無暇分心理會周圍其他人的目光,她善解人意的道:“姣姣,我也是為你和你哥哥著想,你怎麼不理解呢?”
那副為她著想的姿態,讓韓姣姣撇嘴,或許她們是雙胞胎,有什麼所謂的心靈感應,見到沈妙蓉的第一眼,她就知道這個雙胞胎妹妹不喜歡她,哪怕她表現出對她的歡迎,她也能感覺到沈妙蓉對她的排斥,何況,她們明明已經鬨翻,她這樣子又是做給誰看的。
她冷笑:“免了吧,我和我哥哥可不用你瞎操心,再說除了你們家的人喜歡冤枉人,彆人沒那麼自以為。”
沈妙蓉臉一白,眼裡含淚,不可置信的、搖搖欲墜的看著韓姣姣。
沈母走上前,見到小女兒眼淚汪汪的,以為是姣姣說了什麼難聽的話,她皺眉看向姣姣,不悅的說道:“姣姣,你是蓉蓉姐姐,她是妹妹,不管什麼事,你讓讓她,不行嗎?”
韓澤剛與區總寒暄完,轉身就聽到這句讓他火大的話,姐姐就該讓著妹妹,誰定的規矩?
他著看向沈母,眉頭微挑,問道:“這位夫人,你在說什麼?”
沈母不滿的瞪他一眼,皺眉道:“我們說話管你什麼事,你插的哪門子嘴?”
韓姣姣神色條地變冷,她竟然敢嗬斥爸爸,她立馬說道:“他是我爸爸,當然能管我的事情。”
沈母微驚,這才轉頭看向韓澤,她正預備說些什麼,韓澤追根究底:“這位夫人,你剛剛說,不管什麼事,我的女兒都要讓著你的女兒,請問你的女兒多大,三歲嗎?”
三歲?說她不懂事嗎?
沈妙蓉身子晃了晃,深深覺得不管是韓姣姣,還是她的養父以及哥哥,都是她的克星。
韓澤質問的語氣讓沈母不滿,她說道:“姣姣和妙蓉是雙胞胎,她已經十八歲快十九歲了。”
韓澤挑眉,說道:“哦,你讓我女兒讓著她十**歲的雙胞胎妹妹?”
他早已看明白,這女人就是姣姣所謂的生母。
他不管她是生母還是□□,能說出不管什麼事,都讓著妹妹的話,這種母親,顯然就是一位心長偏了的母親。
她連楊秋白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雖然楊秋白是姣姣養母,家裡三個孩子她都一視同仁,哪怕小玥玥三歲不到,犯了錯,或是調皮的時候惹到了姐姐,她同樣會罰她站牆壁。
何況姣姣和她小女兒是雙胞胎,兩人同一天出生,她是有多脆弱,才需要姣姣讓著她?
沈母皺皺眉,姣姣養父的話讓她不是很高興,她說道:“姣姣她也是我的女兒。”
韓澤淡聲道:“如果你對兩個女兒做不到一視同仁,你有什麼資格說姣姣是你的女兒?不是因為她是你生的,她就得認你,姣姣是我養大的,戶口薄上她是我的女兒……你們對她好,你們要認她,我無話可說,你們對她不好,我憑什麼還讓她去你家受氣,還要隨時讓著心靈脆弱的妹妹?我小女兒才兩歲半,我也沒讓姣姣讓著她。”
沈妙蓉羞憤的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姣姣養父的意思她連個三歲不到的孩子都不如嗎?
沈母滿臉不悅,大兒子查到姣姣的入學資料,上麵寫著姣姣養父是農村人,看他穿著一身正裝,沒想到如此蠻不講理,怪不得教養出來的孩子,那麼輕狂莽撞,沒有教養。他們能來這裡,顯然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
不管如何,姣姣都是她生的,她不能不管,忍不住說道:“要想好,大讓小,有什麼不對嗎?姣姣是姐姐,都是我生的,她凡事讓讓妹妹,家庭才能和睦,我說的有錯嗎?難道非得一家子吵吵鬨鬨,才叫過日子?那是你們農村人喜歡做的事情,我們沈家人可是要麵子的。”
沈妙蓉看著周圍人異樣的目光,真想捂住她媽媽的嘴巴,她惱羞道:“媽,我求求你,能不能彆說了?”
沈母安撫的拍拍她的胳膊,說道:“蓉蓉,你彆急。媽媽在跟姣姣養父講大道理,他不明白家庭和睦的重要性,我得跟他說明白,不然姣姣都被他教歪了。”
韓姣姣恨恨的瞪著沈母,她可以說她,但她憑什麼說爸爸,她不允許任何人詆毀爸爸,她大聲道:“我爸爸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我看你才是歪的,不僅你是歪的,你養的女兒也是歪的,整天滿腦子算計,還裝柔弱,當彆人都是瞎的,看不明白呢。”
沈妙蓉臉色微變。
韓澤瞪她一眼,喝道:“姣姣......”
韓姣姣嘟嘟嘴,不甘願的住聲了,心裡卻想著,爸爸為什麼攔著她。
沈母不可置信的望著韓姣姣,她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她竟然罵她?她竟然為了養父罵她?
無論如何她接受不了這一點。
韓澤見沈母一副搖搖欲墜,要倒不倒的樣子,皺皺眉說道:“姣姣是我養大的,她自然向著我……就像你偏著你養大的小女兒一樣……但是,你是姣姣生母,你們是城裡人,文化修養高,凡事不喜歡爭吵,你能說出大讓小的話,可見你也是個能忍讓的母親,既然如此,為了大家和睦,你能忍的話就忍忍吧。”
沈母瞪大眼睛望著韓澤,他怎麼能這樣說?他怎麼能這樣說?
沈父以及沈程頤走過來,沈父皺皺眉,問道:“你們在做什麼?”
他見妻子女兒沒回答他的話,看向韓澤,遲疑的問:“這位是?”
沈母不待韓澤回答,忙說道:“他是姣姣養父。”
聞言,沈父感激的看向韓澤,說道:“多謝你養大我的女兒啊!”
韓澤笑了笑道:“你不必謝我,姣姣也是我的女兒。”
既然是我的女兒,我養大她可不需要你來感謝我。
沈父一滯,姣姣這位養父不好對付啊,他尷尬的道:“還是要感謝的,還是要感謝的。”
韓澤語氣裡有著點小得意:“真不用感謝我,姣姣打小就很懂事,還特彆孝順。家裡幾個孩子感情也很好,他們從不吵架,也不爭搶東西......”
沈父更覺得尷尬。
韓澤又說道:“我覺得你們城裡教養孩子真是讓人耳目一新,大讓小,真好的規矩,我們家沒啥規矩,教養孩子簡單粗暴,孩子們誰犯錯,懲罰誰,就是我家兩歲半的小女兒,都被她媽媽罰了無數次站,還是你們家大讓小的規矩好啊。”
大讓小的規矩?什麼東西?沈父皺眉,看向沈母。
沈母不覺得自己有錯,她理直氣壯地說:“姣姣和蓉蓉兩個孩子不大合得來,我的意思,姣姣是姐姐,蓉蓉是妹妹,就讓姣姣凡事讓讓蓉蓉,這樣家庭才能和睦。沒錯啊?”
沈妙蓉的頭埋的低低的,根本不敢看周圍人的眼神。
沈父沒好氣的道:“你當是孔融讓梨嗎?”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老婆,觀念是這麼的扭曲,還大讓小,難道蓉蓉犯錯了,也讓家裡的大孩子讓著她?這不成心慣壞孩子嘛。
丈夫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吼她,沈母覺得非常委屈。
沈父不耐的瞪她一眼,沈母肩膀一縮,沈父轉回頭看向韓澤,無奈的說道:“抱歉!孩子媽媽亂說的,姣姣養父,你彆介意啊。”
韓澤搖頭,“我不介意。”
姣姣養父,什麼稱呼。
沈父總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關鍵是他還沒出拳頭呢,麵對姣姣養父時,他總感覺無處著手,他說道:“姣姣養父,既然遇到了,我們就談談姣姣的事情吧?”
韓澤點點頭,問道:“你有什麼想法嗎?”
沈父看了眼韓澤,這男人西裝革履,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這裡,想來是哪家公司的高層管理者代替老板參加拍賣會的吧,這種農村出來經過艱苦奮鬥,好不容易達到今天成就的男人,一般自尊心都很強。
他思量片刻,斟酌著道:“姣姣是我女兒,你養了他這麼多年,一定非常辛苦吧,我很慚愧。今後該我養她了,不能什麼事都讓你負擔。”
韓澤笑著搖頭:“沒必要,我養得起她。”
沈父皺眉,他總算知道姣姣哥哥那股輕狂勁,哪裡來的了,他耐心的說道:“姣姣養父,是這樣的,我覺得姣姣學習優異,還是京城大學的學生,我們當父母的不能耽誤了她的前途,出國留學是對她最好的選擇。我打算等她大學畢業後,送她出國。你覺得呢?”
如果蓉蓉也能像姣姣這麼優秀,他早讓她出國留學了,還能等到現在。
韓澤依舊搖頭,“你不用為姣姣操心,我都為她安排好了。”
沈父有點不耐了,他說道:“姣姣養父,我不是看不起你,培養一位留學生的花費可不少,哪怕你年薪百萬,也非常少,何況你家裡可不隻姣姣一個孩子,你剛剛說話裡,你還有一個兩歲半的女兒,你不為你兒子考慮,你總該為你那小女兒考慮吧,她還那麼小。”
韓澤頗為好笑,沈家人總是這麼自以為是嗎?自以為是姣姣偷拿了他們女兒的翡翠鐲子,自以為他不能給姣姣好的資源培養她,自以為是他養不起家。
沈父見他隻是笑著,不說話,非常無力,還待勸說,瞥見萬城房產的王總直直向他走來,臉上還帶著笑意。
他家的德鑫超市就開在萬城開發的小區裡,沒想到他竟然認識他,還親自過來跟他打招呼。
沈父整了整衣服,剛想笑著上前,萬城的王總略過他走向姣姣養父。
沈父邁出的腿僵在那裡,頭慢動作的往後轉,錯愕的看到萬城的王總伸出雙手激動的握住姣姣養父的手,嘴裡還在說著:“韓大國師,好久沒見你了,真是難得,今天在這裡見到你。有機會我還想請你幫我雕刻一座牌匾呢。”
萬城王總經常出現在網頁新聞上,便是沈妙蓉再不關心時事,也知道他的大名。萬城房產遍布全國大小城市。而現在萬城王總見到姣姣養父竟然那麼激動。
韓大國師又是什麼名頭?沈妙蓉心裡非常不安,總覺得事情超出了她的預料。
她握緊拳頭,事情改變了這麼多,她還能如願嫁給顏回嗎?
沈母卻沒有想那麼多,隻覺得萬城的老總眼瞎,不跟她老公握手,竟然去跟姣姣養父那個土包子握手。不是眼瞎就是眼睛不好使。
沈父隻在旁邊恭維的看著王總,又恭維的看著韓澤送走王總,剛想轉過頭與韓澤說些什麼,國內一線裝修公司,美瑞家裝的劉總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沈父心道,他認識劉總,他家的彆墅就是劉總旗下的公司裝修的,沒想到他還記得他,他笑著上前,劉總略過他直直的往韓澤走去。
沈父的腿又僵住了,耳邊傳來劉總的說笑聲:“哈哈,韓總,總算逮到你了,今天咱們兄弟倆可得好好喝一杯,自打用了你們白澤家私的家具,我公司的業績是蹭蹭蹭往上升啊,這可都是借了你的福啊。”
沈父恍然大悟,原來姣姣養父是白澤家私的高管,難怪兩位大佬要跟他打招呼,聽說美瑞家裝所采用的家具,大部分是白澤家私提供的。
不過他們家裝修房子的時候是在好幾年前,那時候白澤家私名聲不顯,他沒看得起白澤家私的家具,最近幾年開超市的多了,生意不太好,他們家沒買房子,所以沒用過白澤家私的家具。
沈家雖然沒用過白澤家私的家具,對白澤集團卻有所了解,聽說白澤集團的老總是位雕刻大國師。
等等,雕刻大國師?
剛剛萬城的王總喊姣姣養父,不就是韓大國師嗎?
難道姣姣養父是白澤集團的老總?可能嗎?
白澤集團的老總姓什麼來著?
他轉過頭,悄悄問兒子,沈程頤告訴他:“姓韓。”
沈程頤說完,神色複雜的看著姣姣,他已經猜到姣姣的養父就是白澤集團的老總了。難怪他們那麼傲氣,輕易就拒絕他父親遞出的橄欖枝,原來他們有個那麼了不得的家世。
不,不應該說他們傲氣,應該說他們自信。如此顯赫的家世,傲氣也好,自信也罷,也都是應該的。
沈父耳朵嗡嗡嗡響,他已經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了,臉頰漲紅,羞愧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怎麼也沒想到,那被他看不上的姣姣養父,竟然是白澤集團老總。
他剛剛竟然勸白澤集團老總,為了錢,放棄姣姣,讓姣姣回到他們身邊,而且他還一副為他考慮的態度。
他覺得無臉見人,趁著韓澤與劉總談話的空檔,他羞愧的急忙拉著妻女從旁邊悄悄的溜走了。
沈妙蓉不明所以,她雖然在韓姣姣與她爸爸那裡丟了麵子,但他們還沒參加拍賣會,也沒有見到張伯母,他們怎麼能走了呢?到時,張伯母該怎麼想?
沈父不耐的看著她:“你還在磨蹭什麼?老子今天臉都被丟儘了。”
沈母雖然也不滿,她向來聽丈夫的話,丈夫既然要走,她隻能跟著。
沈妙蓉驚了驚,不甘的跟上了父母哥哥的腳步。
回到家裡,沈妙蓉再也忍不住,問道:“爸爸,拍賣會馬上就開始了,我們怎麼走了?到時候張伯母會不會怨怪我們?”
沈父深吸一口氣,歎道:“今天丟人真是丟到家了。”
沈母皺眉,問道:“老沈,到底怎麼了?你丟什麼人了?都是姣姣那個養父,說話不著四六,姣姣都被他養歪,不認親生父母。”
沈父淩厲的看她一眼,喝道:“你閉嘴吧。”
他聲音太大,沈母嚇一跳,委屈道:“你吼什麼吼,我沒說什麼啊。”
沈父疲憊的揉揉眉心,不願理她。
沈程頤無奈的開口:“媽,你嘴裡那個說話不著四六的姣姣養父,人家是白澤集團的老總,在雕刻圈更是當之無愧的大國師。”
“什麼?”沈妙蓉瞪大眼睛,“白澤集團的老總是韓姣姣的養父?怎麼可能?”
她仔細回憶上輩子有沒有這個公司,想破腦袋,她悲哀的發現,上輩子她隻顧著談戀愛去了,根本沒有注意那些事情。
但韓姣姣的父親是農民,她還是知道的。她皺眉,她的重生改變了太多事情。
沈母愣愣的道:“就是那個賣的家具非常貴的老總?”
沈程頤點點頭,“媽,所以你們不要再亂說了。”
沈母神色怔愣,喃喃道:“他不該是農村種莊稼的漢子嗎?怎麼就成了老總了?也不像啊。”
沈程頤有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他無力得道:“媽,你哪點看出人家不像老總了?”
沈母不滿的道:“他不講道理,不會教養孩子。還把姣姣養歪了,連父母都不認了。”
沈程頤張張嘴,什麼話都懶得跟她說了,沈父煩躁的看她一眼,說道:“我看你才是糊塗至極,典型的沒腦子,人家不會教養孩子,姣姣怎麼考上京城大學的?你養大的蓉蓉不過考了專科,我花那麼多錢,請了那麼多老師給她補課都沒用,你還覺得人家不會教養孩子?”
沈妙蓉很是委屈,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不喜歡學習,也學不好,看到書本上密密麻麻的字,她就頭皮發麻,她也不想的啊。再說,隻要她嫁給顏回,一切都有顏回幫她解決,她學那麼多東西做什麼?
沈母忍不住道:“隻要姣姣能嫁給顏回,上什麼學有什麼關係?”
沈父顫抖著手指指她,再一次認識到他老婆不是假的糊塗,她是真的糊塗啊。
沈程頤歎息一聲,站起來,說道:“最近這段時間,我住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