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考生,韓書博也不熟識,不過同是豐縣人,將來在縣學或許能認識。
“第八名,瀏縣,關柘。”
...
“第五名。瀏縣,關碩。”
劉瑜笑著道:“關柘,關碩,同姓,還同縣,莫非是一家子人?”
韓書博笑了笑:“不管他們是否一家人,瀏縣今年取得的成績都不錯,已經有幾名中了秀才。”
錢宏嘲諷的道:“沒想到我們學館今年才得一位學生考中秀才。”
名次念到這裡,他對考中秀才已經不報希望,但韓書博也沒中,他多少有些安慰。
你韓書博詛咒我白考,你不也白考嗎?
劉瑜笑一聲,“才報到第五名,以書博的才學,定能考中。”
韓澤望了眼兒子,見他神色淡定,顯然成竹在胸。
錢宏嗤一聲,以為考個縣案首,還能考個院試案首不成?
韓澤瞥他一眼,錢宏訕訕的收斂住神色。
“第三名,瀏縣,李智。”
劉瑜歎息,“又是一名瀏縣考生。”
韓書博也不得不歎道:“這瀏縣可真是人傑地靈。”
“第二名,湖縣,劉致遠。”
“韓書博曾是縣案首,想來這次也是案首吧?”錢宏看向韓書博,笑容裡有著暗諷與得意。
韓書博沒看他,也有些緊張,但卻依舊穩坐在椅子上。
劉瑜卻擔憂的看他一眼。
“第一名,豐縣,韓書博。”
錢宏一愣,笑容僵在臉上。
劉瑜失態的站起來,驚喜道:“書博,你真考第一名了?”
韓書博笑了,心裡卻鬆口氣。
韓澤拍拍他的肩膀,看向其他幾人,笑著道:“今日晌午,我請客,大家想吃什麼儘管點。”
其他沒考中的幾人很是失落,聽到韓澤說請客,倒是丟了那份失落,臉上重新露出笑容,沒榜上有名,能飽餐一頓也不錯。
放榜後,一行人收拾行李打算回家。
韓澤父子的馬車剛到園子門口,就瞧到園子裡圍滿了看熱鬨的人。
“我的乖孫回來了。”
父子倆還沒來得及下馬車,韓茂德就風一般跑來了,那動作竟比年輕小活兒還利索,顯然早已知道書博中秀才的事情。
韓澤嘖一聲,看向韓書博,打趣道:“看來你中秀才讓你爺爺樂瘋了。”
韓書博小臉微紅,又覺得能讓爺爺高興,一切都值得。
“我的乖孫喲,可給爺爺長臉了。”
韓茂德一把抱住韓書博,韓書博笑臉微僵,怎麼爺爺還有娘他們歡喜時,都喜歡抱他呢?他已經長大了,能不抱了嗎?
葛紅布隨在後麵,本想伸出胳膊抱抱兒子,見到公公的動作,站在那裡抹抹眼淚,兒子真給她爭氣。
韓舒馨幾姐妹也都紛紛出來看弟弟,待到老爺子抱夠了孫子,葛紅布娘幾個才圍了過去。
“書博,郡城是什麼樣?”
“考試緊張嗎?”
“考棚裡能吃飽嗎?”
“你們這次有幾個中秀才的?”
......
七嘴八舌的,韓書博都不知道回答哪個。
韓澤笑了笑,沒管他們,吩咐家丁把他在郡城買的東西搬下來。
韓小冬過了幾個月艱苦日子,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誠懇的向爹娘兄長認錯,此時已經搬回韓家。見到韓澤父子回來,她並沒有上前,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對於她的回來,大哥雖沒說什麼,但原沒原諒她,她心中沒底。
韓澤眼角餘光掃到她,見她麵露忐忑,他沒給出反應,對於妹妹,他能幫的幫了,至於日子怎麼過隻能靠她自己。
興奮過後,韓茂德就嚷嚷著要殺豬,見兒子瞧他,他哼一聲,粗聲道:“你答應過我,書博考中秀才,咱們就殺豬請村裡人吃飯的?”
韓澤摸摸鼻子,無語的道:“沒說不讓你殺豬。”
韓茂德又是一哼,“那你看我做什麼?”
韓澤有些無奈:“咱們村裡那麼多人,還有三親四朋,一頭豬也不夠,不如就殺兩頭吧。”
韓茂德這才高興,“行,咱們就殺兩頭豬,讓他們吃個夠。”
村裡人聽說韓澤為了慶祝韓書博中了秀才,竟要殺兩頭豬,請全村慶賀,咽咽口水,哎呀,有肉吃了,高興的奔走相告,有些更表示要來幫忙。
人家上門幫忙,韓澤全都笑臉相迎。
宴客這天,全村人除了韓興旺一家,幾乎全都來了,大人孩子,老的少的,屋子裡坐不下,走廊上、院子裡也擺了桌子,雞鴨魚肉,擺滿了桌子,人們吃的滿嘴流油,喜氣洋洋鬨哄了三天才停歇。
韓興旺柳菊花老兩口想來也來不了,他們一個腿斷了,一個腰杆閃到了,吃喝拉撒都要人侍候,整日裡躺床上啥都乾不了,這一閒下來就喜歡琢磨子孫。
柳菊花雖躺床上,也有人跟她說韓書博中秀才,韓澤殺豬請全村人慶賀一事,她哼一聲:“白眼狼,老娘躺床上不能動彈,也不說來看看我,白養了這個兒子。”
韓興旺這些日子在床上躺出了火氣,他不耐的道:“你養他了嗎?”
但凡柳菊花對韓澤有些真心,何至於弄成如今這局麵?他覺得這一切都怪柳菊花,是她太狠心,親生兒子都能幾年不管不問的,才導致現在韓澤發達了,對她這親娘也不管不問。
柳菊花一堵,也很是不快,怒聲道:“我為啥對他不管不問,彆人不知道緣由,你還能不知道?”
韓興旺噎住了,抿著嘴不說話了。
柳菊花見他不吱聲,哼道:“韓澤不孝順,我看承明承宗承續也不見得多孝順,要不是他們打架,我們能躺床上起不來?現在我們啥都不能乾了,讓他們侍候兩天,埋怨這個埋怨那個,嫌我們煩了。早乾啥去了?”
韓興旺臉色陰沉,也被三個兒子寒了心,他刺道:“我這三個兒子不孝順,那你指望韓澤去唄。”
柳菊花轉了轉眼珠子:“指望韓澤就指望韓澤,原先我好好的就不說了,現在我病了,他該給我醫治。書博中了秀才,說不定他心中一高興,請了婆子侍候我。”
韓興旺心說,擎等著吧。
韓茂德終於請了全村人吃飯,可算得意了,走路都帶風。
韓澤瞧他那樣,興許這事能讓他高興到書博中舉,他笑著道:“書博中舉,咱們再殺兩頭豬,請全村人吃飯。”
韓茂德遲疑一瞬,反倒有些不舍了,皺眉道:“兩頭豬能賣不少銀子呢!”
倒是一點不擔心孫子考不中舉人。
韓澤卻打趣道:“書博中秀才都請了客,中舉人反倒不請客了,你不擔憂旁人說我們家小氣?”
韓茂德虎目一瞪,哼道:“兩頭豬都舍得殺,哪裡小氣?”轉而又道:“殺,殺就殺吧,反正你銀子多。”
再說,孫子成了舉人,該慶賀。
韓澤哭笑不得,還不是你要殺的,現在又舍不得了。
成為秀才後,韓書博不用再到鎮上學塾裡讀書,縣裡官學要到八月份才能進學,現剛進入三月,尚有好幾個月時間,韓澤整日裡待在花園裡種花,笑著對韓書博說:“現在你也是秀才了,比爹爹學問深,教姐姐們認字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韓書博嚴肅的接下父親的工作,認真的對待姐姐們的教學工作。韓小冬荒廢了幾個月時間,見侄子給幾個姐姐上課,也坐在了書房裡學習。
韓書博第一日教課,分彆給六個學生發了書籍,韓舒馨幾姐妹看著手上的書籍,老二韓舒晴問道:“書博,這是遊記?”
韓書博點頭,“這是手抄本,我抄錄的。”
韓舒馨問道:“為何看這些?”
她覺得這是耽誤時辰。
韓書博卻道:“爹爹讓你們讀書認字,不是隻讓你們會認字而已,而是讓你們懂得生活,知曉外麵的事情......”
韓舒馨沉思半晌,默默點頭。
韓小冬看著手中書本的名字,女誡?為什麼是女誡?
她皺眉看向韓書博:“書博,為何我的是女誡?”
韓書博看向她,他不喜錢宏,但能輕易被錢宏所騙,從而忤逆爺爺奶奶,枉費爹爹的教導,在他看來,這位姑姑實在輕浮,不知所謂。
當然這些話,不該他說。可既然她坐在這裡接受他的教課,那麼他教什麼,她就該學什麼。
想到此,他慢慢的說道:“好書猶如好藥,善讀能醫愚。”
啥?
韓小冬不可置信的看著侄子,愚?小侄子覺得她愚蠢?
韓書博挑眉看她,小臉上滿是認真,嚴肅的道:“女誡是我深思熟慮,針對小姑現下的情況,特意為小姑挑選,覺得小姑該學的書籍。”
韓小冬瞪大眼睛,“為何偏偏我該學這女誡?”
舒馨幾姐妹卻沒學?
小侄子是在侮辱她嗎?想到此,她有些惱怒,她怎麼也是書博姑姑,他怎麼能這麼不給她留情麵呢?
韓書博卻道:“小姑覺得你的所作所為,不該學這女誡?我卻覺得這本書對你來說,是本好書。”
所作所為?
韓小冬臉頰漲紅,書博指的什麼,她心知肚明,難道是大哥讓他這麼做的?這麼想,她忽然有些心虛,當下不再言語。
韓書博見她垂頭不語,便道:“既然你們都沒意見,那麼今日便把你們手中的書籍讀完,然後說說你們的想法。”
弟弟頭一天教課,韓舒馨幾姐妹很給弟弟麵子,坐在位置上認真讀書。
韓小冬覺得想到她大哥,也不敢有啥想法,隻能憋悶的坐在那裡讀女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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