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厲南偃和護工交流的時候,寧錦已經控製著靈氣在容奶奶體內轉了一個圈, 對容奶奶的身體情況有了大致的了解。
容奶奶的身體狀況不太好, 除去老年人正常的衰老之外, 還有幾處陳年暗傷。當然, 如今最嚴重的就是她頭部的微小血管瘤,其中一部分已經破裂, 造成了她腦溢血昏迷的病症。
腦部血管是非常脆弱敏感的,寧錦也不敢貿然動手, 最好的辦法隻有采用水磨工夫, 慢慢地用靈氣滋養修複, 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容奶奶的病因。
她收回手指, 厲南偃也已經從門口走了過來:“等會兒送你回去休息。”他是準備在病房裡陪著奶奶的, 害怕奶奶晚上再有什麼意外。寧錦能主動要求來看奶奶, 厲南偃心裡已經很溫暖,並不打算讓她也留在醫院過夜。
“不。我一個人在家害怕。”
厲南偃看了寧錦一眼。她是在找理由陪著自己吧?不想讓他一個人麵對這樣的痛苦?
厲南偃原來沒有怎麼關注過寧錦,這幾天才從寧錦口中聽說了她的身世經曆。她也經曆過失去親人的痛苦, 也和他一樣,在這個世間孤單地行走。所以她才會想要靠近他, 想要和他相互取暖吧。
“好。”這是單人病房, 還有一張床可以給家屬陪護使用,可以讓寧錦晚上休息。至於他,練功這麼多年, 在沙發上坐著都可以過夜。
十點鐘, 護士過來檢查了容奶奶的身體, 換了藥水,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病房的燈也暗了下來。護士說,今天晚上沒事的話,這次危險就過去了。
厲南偃讓寧錦去休息,他要守在奶奶床邊,隨時觀察奶奶的情況。
寧錦卻讓他先去睡會兒,自己替他守著,後半夜再換厲南偃。厲南偃不同意,卻還是被寧錦說服了。
“你彆急著反對。我知道你習武身體好,但是你現在的狀態不佳,需要休息。”
“我隻替你看兩個小時,你睡兩個小時就叫你起來。”
“聽話,快睡會兒!”寧錦板下臉來,拽著厲南偃的胳膊把他往陪護床邊拖。
厲南偃站在病房中央,定定地看了寧錦一會兒,竟然真的聽了她的話,任由她把自己推到床上。他脫了鞋,拉開被子蓋住自己,仰麵朝上,慢慢閉上了眼睛。
爺爺去世的時候,他就有一種把那些試圖上來瓜分他家財產的人全都砍死的衝動。
就因為他們是外來戶,村裡落了戶口卻一直拖著不願意給他們家分田地。那些平時口口聲聲感謝爺爺給他們治病的村民,一到開會分田地的時候,就一個個露出了醜陋的嘴臉,誰也不肯同意給他們家分地。
因為隊裡的田地總數是固定的,多了一家四口來分,每個村民自己的利益都會受到影響。
就因為這個,他們家從來都是花錢買糧食買菜,生活壓力大得很,爺爺奶奶的身體都是這樣累壞的。
還是這些人,爺爺一去世,他們就一個個掛著假惺惺的嘴臉出現在他們家,這個說是他的三老舅,那個說是他的七姥爺,什麼三老姑表姨夫的都出來了。目的隻有一個,趁著家裡隻剩下他這個不懂事的孩子和病弱的奶奶,搶到機會占了他們的家、院子、財物。
厲南偃選擇了村裡最臭名昭著的那個混子丁五做突破口,在他麵前,一刀一刀剝了他驅使來要咬厲南偃的大狗,把丁五嚇得坐在地上,尿濕了褲子。
那大狗的慘叫、丁五的哀嚎以及隔壁幾個偷看的婦女的轉述,才嚇住了那些貪婪的醜惡的人。
不過從此之後,他的名聲也徹底壞了。那些人在背後用各種話來編排他,厲南偃都不放在心裡。他隻注重兩件事,第一,好好練武,強大自己;第二,努力掙錢,護住奶奶。
奶奶是他最重要的人,今天差點失去奶奶的時候,厲南偃心中一直努力壓製的那種暴戾氣息差點無法控製。可是不知道怎麼的,想起寧錦晚上還會去家裡給他做飯,他的情緒就突然平息了不少。
尤其是現在,她非要陪著他,連他來醫院她都要跟著,睡不睡覺都要管他——真的很粘人啊。
不過,這種感覺好像也還不錯。
厲南偃扯了扯嘴角,呼吸慢慢悠長起來。
寧錦坐在容奶奶床頭,借著給她掖被子的動作,輕輕地把手搭在了容奶奶的手腕上。
細細的靈氣從她手中流出,流入容奶奶的身體,小心翼翼地順著經脈進入了她的頭部。寧錦不敢冒進,隻能一點點用最溫和的靈氣浸潤滋養著她的腦部血管,一點點清除那些淤血和傷處。
和厲南偃相處久了,也不知道他天天在想什麼做什麼,反正寧錦時不時的就會有靈氣收入。這讓寧錦對厲南偃的好感刷刷提升。
既然這些靈氣是來自於厲南偃的,反饋一些給厲南偃的奶奶滋養身體,也沒什麼好吝惜的。
到了零點,寧錦準時叫醒了厲南偃。
厲南偃瞬間清醒,跳下床來去看了看奶奶的藥水,然後聽了聽奶奶的呼吸,確定沒問題後跑去洗了把涼水臉,坐在了奶奶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