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補充,“在外層袋子裡。”
他頓了一下,嗯一聲,說找到了。
紙袋聲響起,撕開紙袋的聲音響起。
他托著她的腰倒下去,然後悄無聲息俯身上來。
黑暗裡,兩人對視了一回,他將拆開包裝的東西探下去。
“等等……”她突然說。
“嗯?”
“我想看看你。”
她從他懷裡微微支起身子,去摸索床頭的燈。
他沒阻止,半跪坐在她身後的床上。
她看什麼都是一片黑漆漆的模糊影子,連他也是。摸索半天沒摸到,直到他從背後趨近,“啪——”地又將床頭燈點亮。
乍起的光線讓她有點睜不開眼。
他將她環在懷裡,小聲地、沙啞地,像是哀求,又充滿誘惑。
“不要看……”
她呆了一陣,用指頭摘下他食指與無名指夾著的圓形物件,“我不看。”又偏過頭,盯著他的側影說,“我想幫你。”
他笑了,說,“不看怎麼用?”
她說,“你教我。”
他說好,然後抱著她轉過身,岔開坐在他腿上,扣住她的手摸下去。
灰色純棉已經不在了。
他將她下巴擱在肩上,一直沒講話。
她清晰感覺到他修長靈活手指,帶著她擠掉頂端氣泡。
然後他笑了一下,故意問她,“知道這裡用來乾什麼的嗎?”
她說,“知道。”
接下來的動作裡,他再次沉默下去。
她突然理解剛才他為什麼一定要她說點什麼,因為太緊張了。人在太緊張時是忍受不了沉默的,更受不得刺激,否則簡直能讓人聽見自己心臟不安分的幾乎要從胸腔蹦出來。
就在這沉默裡,她能格外感覺到手上的觸感。製作時小心翼翼滾起來的圓邊,又一點點小心翼翼滾下去,嚴絲合縫的貼合起來,像在做什麼精細的工作,整個過程中,她屏住呼吸,大概因為實在沒見過什麼世麵,一邊被他的嚇了一跳,莫名覺得有點驚心動魄。
結束後,他仍扣住她不讓她鬆手。
她聽見一聲充滿克製的低沉歎息從他咽喉逸出。
他頭微微仰起,有點吃力地皺了下眉頭。
她不知所措,問他怎麼了。
喉頭滾了一下,她看見他汗都淌了下來,說,“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緊。”
她控製不住,在他懷裡垂頭一看,立刻被嚇了一跳。
察覺到這點,他輕聲問,“不太好看?”
她一時間有點語無倫次,“啊……什麼?沒有呀。”
他又講一次,“我覺得不太好看。”
話音一落,她回過神來,自動移開視線,將下巴又擱回他肩上,不輕不重地,假裝見過世麵的說,“還好啊。”
他嗯了一聲。
她又問他,“怎麼辦?”
隨著吞咽的動作,他輕輕歎息一聲。
她說,“要不不做了……”
緊接著聽他調整呼吸,很低的說了句說,“忍不了。”
她想說我用手,但後麵的話他沒讓她講出來。
他用唇堵住她,一手抓了隻枕頭墊在她腰下,就著擁抱的姿勢,慢慢地、不著痕跡的伏在她身上,一起倒下去。
從這一刻開始她就緊張到不行,“你講點什麼。”
他想了想,問她,“Shame?”
她說,“Scared.”
他問,“Of what?”
微微偏過頭躲掉他的吻,有點愁的說,“Terrified of pain.”(怕疼
每每控製不住回憶剛才那一瞥,她是真的愁到有點講不出話來。
他說,“Then therapist will have to be gentle. ”
她咬牙切齒地將額頭枕在他肩窩,恨不得能從這裡下嘴咬他一口。
緊接著她又有點想哭,總覺得真的像小時候第一次去醫院,儘管有人一直哄她“不疼不疼”,但麵慈心硬的醫生可從來隻會講鬼話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