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氣從頭頂消散,香氣在室內充盈……直到覺得清爽一些,她睜開眼,看見他赤|裸腳背與小腿上都沾上了白點,浴室裡隨水流淌一地白色泡沫。
他手裡握著一隻淡黃色力士香皂。
從他手裡接過香皂以後,他便轉身走開。
香皂在蓮蓬頭下沾濕,搓出泡。抹完全身,躬身時,發現他仍沒走,幾步之外靠著牆,仍在看她洗澡,短褲上沾滿淋浴灑在她身上時,飛濺的水星留下的深色斑點。
她簡直替他難受,“站遠一點,你都快濕透了……”
他沒接話。
淮真伸手關掉淋浴水,彎起胳膊搓香皂泡泡。不像在認真洗澡,而是在玩什麼遊戲,似乎想讓它們像一件遮蔽,將自己全身都覆蓋住,但其實並不能。抹勻的細膩泡沫沒一陣就順著肌膚滑走,露出一塊更細膩的肌膚。
她倒玩的起勁,根本不知道霧氣後頭那雙黑色眼睛,隨著她的動作黯了又黯。
聲音在背後響起,問她,“有一個星期了嗎?”
講完他立刻覺得自己嗓子發乾,隨著呼吸起起落落,那種癢隨之蔓延到五臟六腑,身上的火幾秒鐘就被燎得燒起來。
她一時沒想明白一星期指的是什麼。
隻聽見腳踩在濕漉漉地板上的聲音,似乎是他從背後趨身靠近,正要想回頭,腰被他摟了了一下。
她提醒他:“很臟……”
耳朵被輕輕摩挲著,然後是吻,輕輕落下來,一下又一下。
她全身都是泡沫,他根本不管,嚴絲縫合的貼上來。泡沫全沾上去,滑膩膩的,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緊實的肌理線條。
淮真突然明白他剛才在說什麼。
這幾天每天在一起,親密的事也不是沒做過,在車裡或者靠在一塊兒親吻,走在路上牽手,但更多的事並沒有做過。一個星期……腦子裡的弦一下就繃斷了,順帶嚇了一跳。大概他覺得她還傷著,她自己對第一次也仍心有餘悸。平時的親密會讓人有種放鬆的快樂,但現在不一樣。密閉的室內,蒸騰的霧氣,剛搓起來的豐盈的香皂泡。他將頭靠在她頭頂,兩人都濕漉漉的,光是想一想她都覺得,這氣氛曖昧得她夠受。
一個星期有沒有?
“六天,還是七天?”她腦子裡一團亂,完全回憶不起來。即便沒有,應該也很快。
他從背後摟緊她,空餘的右手一下擰開淋浴冷熱水。“嘩——”的一聲,卸走滿身泡沫。
她給水流淋得一陣懵,心裡想著,褲子應該濕透了,可不知有多沉……
還沒細想,濕重的布料墜地聲。立刻證實了這一點,濕漉漉地,落到地上很響。她心臟似乎也跟著墜落聲,被提溜著高高懸起來,有點下不去。
但沒那麼快,有上一次,他已經知道應該要先做什麼。下巴抵在她頭頂,一下一下小聲問她,這裡感覺怎麼樣。
這樣呢?
……
他學的很快,耐心也足夠好,她能感覺到抵著的熱,聲音裡的沙啞,還有一次比一次溫柔克製的語氣。但她實在太緊張,情緒被他的動作弄得起起落落,提著一口氣……她實在不太搞得懂自己的身體,隻覺得那麵被水汽蒸騰得略略有些脫了漆的綠色牆壁在她視線裡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目光散了一陣,飄啊飄啊,靠著他輕輕發起抖來。
他停下動作,問她,“覺得舒服嗎?”
她呆了一下,嗯一聲,但其實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叫舒服。
緊隨那一聲“嗯”,手順著水流慢慢遊下去。
她被揉得輕輕晃動起來,險些有點站不穩。伸手撐住牆壁,閉上眼睛,回想起他修長的手、骨節分明的手指……不知怎麼,熱氣騰地一下升上來,全身都有點發燙。
他似乎也感覺到,頓了頓,試著探入。
就一下,她立刻覺察到尚未完全痊愈的結痂傷口。滯澀帶來的脹痛,隨著侵入,激得她全身肌肉繃了起來。
他沒有立刻察覺。
她咬住嘴唇忍耐了一下,卻沒能忍住,“嘶”地一聲,硬生生隨進一步動作痛呼出聲。
他停下來,“還疼?”
她說不出話來,隻點點頭。
他立刻說,“忍一下。”
而後慢慢抽離。
一聲歎息,像是誰鬆了口氣,也像有點泄氣。
淮真額頭枕在胳膊上,靠住牆,眼睛酸酸的,不知怎麼有點想哭。
他將自己剛才換下的衣服從掛鉤上扯下墊在洗手台上,將她抱上去坐好。
這樣相對著,兩人簡直是一樣高的。
西澤看了她一陣,捏住她下巴,垂頭喪氣的小腦袋跟著鉗製她的拇指與食指輕輕晃了晃。
他問,“不高興了?”
她沒說話,抬頭看了他一會兒。
這樣的氣氛裡和他對視著,視線纏繞在一起,比剛才背對著他更親密的接觸更致命。光是在那雙色黑眼睛注視下,她都覺得要死了,
西澤也看出來,微微趨近,和她接吻。
霧氣在浴室裡繚繞著散不出去,不知吻了有多久,兩人分開時,淮真大口呼吸潮氣,險些喘不上氣。
他覆住她濕漉漉的頭發,額頭抵著她,輕聲問,感覺開心點了嗎?
她說,接吻也很喜歡,但是更想學會和他的身體之間的慢慢了解。
“是我太急……”他主動認錯,安慰她,“再等等,沒關係,我們還有很多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