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章節8

景彧帶著白錦扶上了山,一路上交代他上山後要跟緊他,謹言慎行,不該聽的彆聽,不該看的彆看,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白錦扶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一一應下,心裡幾乎能肯定,能讓堂堂寧安侯隨侍左右,如此小心的人,應該也隻有他這具身體的生父、當今聖上隆慶帝本尊。

不過隆慶帝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流落在外的七皇子還活著,所以就算他們父子倆今日見到麵了,也不過是縱使相逢應不識。

隻是,本來該在宮裡的隆慶帝今日為什麼會來蓮華觀?

而且看這低調的出行陣仗,還是微服出訪。

白錦扶在景彧身後拾級而上,仰頭看了眼隱入雲海之間的山巔,他知道山頂上住著誰,這也是他此行的本來目的。

那上麵住的,是大鎏朝的現任國師季風搖,道號“紫端”。

隆慶帝雖說老當益壯,但人年紀越大就越怕死,所以晚年篤信道教,廣羅天下擅長煉丹的道士為他煉製丹藥,以求延年益壽之法。

季風搖本不是大鎏本土人士,十年前從東邊的百越國來到大鎏,因為煉丹和占卜之術精湛,因此被隆慶帝拜為國師,深得隆慶帝的寵信。

季風搖生性狂傲不羈,不喜歡住在皇宮受拘束,於是隆慶帝便在這蓮華觀頂給他建了住所,季風搖一直待在山上幫隆慶帝煉製丹藥以及等候宮裡宣召,平時基本不會下山。

所以今天隆慶帝居然屈尊來找季風搖,實在有些蹊蹺。

國師季風搖是渣攻團成員之一,白錦扶還記得劇情裡對季風搖的描寫是“邪魅狷狂”,這家夥不僅擅長煉丹,還精通藥理和巫蠱之術,按照劇情發展,季風搖為了占有控製他,沒少使那些下流手段,對他下藥下蠱,好讓他對季風搖百依百順,無所不從,就像變成了隻會搖尾巴的狗,完全喪失了做人的尊嚴。

季風搖可以說是這幾個渣攻裡占有欲、控製欲最強的,因此將來對待他的手段肯定也是最惡劣,所以白錦扶在打聽到侯府女眷今日會來蓮華觀拜神後,故意找機會引起景浩元的注意,打著景浩元的幌子來到蓮華觀。

他本想著先下手為強,試試看能不能找機會把季風搖這個危險分子先乾掉。

可惜,顯然今天來的時機不湊巧。

到了山頂,便看到許多大內侍衛打扮的人扶刀站在外麵,將季風搖的煉丹房圍得有如鐵桶一般密不透風,山上很安靜,無一人敢高聲大氣,隻能聽到呼呼的風聲和簌簌的落葉聲。

景彧命白錦扶原地等他,先走上前問守在門口的一個內官打扮的男人:“王內官,聖上可有什麼口諭傳出來?”

王內官搖搖手,小聲說:“尚未,估計還得有一會兒呢。對了侯爺,咱家聽說烈王和皇長孫都來了?”

景彧無奈地點點頭,王內官緊接著歎了口氣:“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說這該如何是好。”

景彧沒有多說,詢問完裡麵的情況後便退到一旁,走到一棵樹下等候差遣,又朝白錦扶招招手示意他過來自己這邊。

白錦扶小跑到景彧身邊,純淨透澈的眼珠兒轉來轉去,像機警的小獸般觀察著四周,緊張兮兮地問:“侯爺,這山頂上怎麼會有這麼多拿刀的人?”

景彧伸手將白錦扶肩膀掰正,手按著他的後腦不讓他腦袋亂轉,“忘記我剛才說的了?彆到處亂看。”

白錦扶忙像知道自己犯了錯似的立正站好,誠懇道:“我錯了。”

景彧見他這麼乖,心念倏地一動,忍不住在他後腦勺上輕輕拍了一下,就像在摸小貓小狗的腦袋一樣,白錦扶轉過頭茫然地看著他眨了眨眼,景彧立刻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舉動好像過於親密了些,忙偏頭咳嗽了一聲來掩飾尷尬。

氣氛沉默了一會兒,白錦扶忽然拉拉景彧的衣袖,腦袋朝景彧那兒歪過去,用氣音神神秘秘地問:“侯爺,我能問您個事嗎?”

景彧目視前方,又恢複成了不苟言笑的正常樣子,“你說。”

白錦扶猶豫了一會兒,問:“裡麵的人,是……皇上嗎?”

景彧低頭掃了他一眼,“何以見得?”

白錦扶用手指玩著自己的袖子,慢慢地道:“蓮華觀不過是座道觀,突然一下子皇長孫和烈王都來了,現在山上還圍著這麼多護衛,您又是堂堂寧安侯,除了皇上,我想能讓您言聽計從的,應該也沒彆人了吧?”

景彧挑起眉,頗感意外地盯著白錦扶看了看,開玩笑地道:“真難得,你竟也有腦袋靈光的時候。”

白錦扶故作不滿地瞪了景彧一眼,嘟囔道:“我隻是不夠聰明,又不是傻子,猜出來又有什麼稀奇。”說完,表情又變成了不敢置信,腦袋都快頂到景彧脖子上了,不確定地問,“所以裡麵的人真的是皇上?”

景彧垂眸看著他又緊張又激動的樣子,嘴角微翹,頷首默認。

白錦扶咽了口口水,有些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該放那兒了,小聲嘀咕道:“那我待會兒豈不是就能看到皇上了?天呐,我居然有朝一日能見到真龍天子!也不知道皇上嚇不嚇人……”

景彧聽不下去了,好笑地將白錦扶亂動的手按下,“鎮靜,皇上也是人,兩隻眼睛一隻鼻子,沒你想的那麼可怕,待會兒皇上出來,你就站我身後,彆引起人注意。”

白錦扶連連點頭,“好、好。”

兩人並肩站在樹下,望著山下的風景看了一會兒,丹房裡麵還未有動靜傳出來。

白錦扶站得有些累了,晃了晃頭,百無聊賴地問:“侯爺,皇上不是住在宮裡嗎?怎麼會來蓮華觀裡?”

景彧板著臉道:“皇上的事,也是你能過問的?”

白錦扶忙垂下頭道歉:“對不起侯爺,是我多嘴了。”

景彧看著他慫慫的樣子,忽地低笑起來,“逗你呢。”

白錦扶:“……”正經人的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

“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京中對此事的議論早就傳開了,隻是你平時不出府所以不知道,告訴你也無妨。”景彧輕描淡寫地說,“皇上最近在為質子的事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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