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扶困惑:“質子?”
景彧道:“當今北涼、百越、西梁和我大鎏四分天下,之前神武大將軍江叔衡斬殺兩萬北涼軍俘虜,惹怒北涼王庭,如今雖戰事暫歇,但有情報說北涼王正在積極和西梁聯盟,打算聯合攻打我大鎏,所以大鎏隻有得到百越支持才能抵抗住兩國聯盟。但百越王提出的聯盟條件是兩國互換質子,可皇上膝下子嗣僅有太子和烈王兩人,太子自然不能去彆國為質,所以質子的人選,隻能在皇長孫和烈王當中擇其一。”
白錦扶心裡暗笑,原來如此,難怪段無忌和段亭旭叔侄倆會不約而同地跑來蓮華觀,原來是心急知道質子人選的結果。
其實隆慶帝子嗣不少,光皇子就有七人,若是放在十年二十年以前,選個質子他也不會為難至此。
但怪就怪在隆慶帝活得太久,古人人均壽命不高,即使是養尊處優的皇子,能活多久也是看運氣。
隆慶帝七個兒子,兩個早夭,兩個沒活得過隆慶帝,在幾年前先後薨逝,還在世的隻有太子、五皇子以及白錦扶這個流落在外生死不明的七皇子。
太子不可為質,皇長孫可頂替,段無忌生於隆慶帝登基那年,因此自幼便頗受隆慶帝喜愛,從小被養在隆慶帝身邊親自教導,寄予眾望;而五皇子烈王,這些年隆慶帝因為不喜太子優柔寡斷的性格,對烈王也是頗為看重,烈王又很會哄隆慶帝高興,所以手心手背都是肉,送誰去百越當質子,老皇帝都舍不得。
可文武百官每日都上奏請隆慶帝對質子的人選早作決斷,隆慶帝在宮裡被大臣們煩得不行,便微服出宮,來到蓮華觀裡找季風搖占卜,既然自己做不了該舍孫子還是兒子的決定,那一切不如就都交給天意。
白錦扶手托著下巴,認真地聽景彧說完原委,道:“難道逝去的幾個皇子都沒有子嗣嗎?”
景彧淡淡道:“百越人不傻,試問一個無寵無權的皇孫當質子,又怎麼能起到牽製同盟的作用?”
“也是哦。”白錦扶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過了一會兒冷不丁道,“要是現在還有第三個皇子在就好了,就用不著這麼為難了。”
景彧差點被白錦扶天真的話逗笑,“皇上一共就這麼多子嗣,皇嗣血脈不容玷汙,又能從哪裡多出來一個皇子?”
白錦扶唇邊弧度詭異,裝作隨意道:“我也就是隨便說說。”
他知道隆慶帝是怎麼想得起還有他這個流落在外麵的兒子了。
好事想不起他,一有壞事就想起他來了。
現在的劇情,一準就是季風搖那個狗東西給隆慶帝出的主意,讓隆慶帝想起來自己原來還有第七個兒子,於是質子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同樣都是一個爹生的,太子和烈王在京城養尊處優,享進榮華富貴,而七皇子這個小可憐,流落民間就算了,還要被找回去送到彆國為質,隆慶帝這個爹當的,可真是缺德他.媽給缺德開門——缺德到家了。
要不是周圍還有人在,白錦扶都想仰天大笑三聲,他白錦扶的命,怎麼就能這麼慘呢?
果然,沒過一會兒就聽到王內官在後麵叫景彧:“侯爺!皇上出來了!”
景彧趕忙大步過去,白錦扶則低著頭緊跟在景彧後麵。
隆慶帝穿著常服,在內官的攙扶下從煉丹房裡走了出來,雖然須發皆已白,但身板硬朗,精神矍鑠,一點不見老態龍鐘。
他臉色紅潤,一掃這段時間以來因為質子人選不定的陰霾,麵帶笑意,似乎心情不錯。
“景彧呢?”隆慶帝沉聲問。
景彧幾步上前,行禮道:“臣在。”
“朕與蓮舒夫人曾育有七皇子,可惜因為宮人照顧不周以致七皇子走失不幸流落民間,昨日蓮舒夫人給朕托夢說七皇子尚在人世,請朕將皇兒尋回。傳朕旨意,命各州府衙門全力搜尋七皇子下落,務必在兩個月內給朕找回七皇子。”隆慶帝將事先編好的理由說完,停頓了一下,看著景彧道,“尋回七皇子的事,朕就交給你來辦,上次巡查鹽務你已經犯了次錯,這次可彆叫朕失望。”
景彧聽完詫異良久,莫名想起剛才白錦扶說的話,沒想到被他一語成讖,竟然真的冒出來一個皇子?
景彧立即明白了隆慶帝的打算,要是七皇子能被找回來,他自然是質子的不二人選,至於找回來的七皇子是真是假,恐怕根本就無關緊要。
“好了,出來大半日,朕也乏了,回宮吧。”
隆慶帝坐上轎輦,擺擺手示意侍衛們抬起轎子往山下走。
景彧終於醒悟過來,連忙追上下山的隊伍,“王內官請留步!”
“侯爺還有什麼事?”王內官停下來等景彧,他在隆慶帝身邊伺候了幾十年,是宮裡資格最老的太監,幾乎宮裡所有的秘聞他都知道。
景彧拱手行了個禮,“還想請教王內官,皇上讓我尋找七皇子,不知那位七皇子是何時走失的,在哪兒走失的,今年該是什麼年紀?”
王內官笑道:“侯爺放心,關於七皇子當年走失案的卷宗,咱家回去之後就會讓內侍整理了送到您府上。”
“如此那就多謝了。”景彧又道,“對了,我還有一問,不知七皇子身上可有什麼東西可以證明他的身份?譬如信物、胎記之類?”
王內官眼睛往上翻回憶了下,“胎記啊……噢!咱家想起來了,好像七皇子出生時,太醫說過七皇子左臀上有三顆紅痣的胎記,侯爺倒是可以憑此胎記找人。”
一直在景彧身後豎著耳朵聽他們談話的白錦扶聽到這裡,眼皮重重跳了好幾下。
狗係統,真有你的,夠坑爹的啊。
所以要想證明他是七皇子,就得脫褲子給人看屁股?
白錦扶怒極反想笑,他終於知道,那些個渣攻,是怎麼認出他皇子身份的了。
白錦扶看著景彧的後背,克製地攥緊了雙拳。
現在唯一能讓他感到慶幸的事,也就隻有景彧是個直男了。
作者有話要說:狗係(zuo)統(zhe):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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