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酒湯?是誰送來?”白錦扶仗身高優勢,越兩個仆婦頭頂往她們身後院子裡掃了兩眼,忽然高聲喊道,“陸棠?陸棠你在不在裡麵?”
院子裡悄無聲息,忽然傳來一聲麼東西摔碎聲音。
白錦扶沒到陸棠應,又到異響,立刻二話不說一把推開攔他仆婦,衝進院子裡,往院子裡定睛一看,院子裡空無一人,陸棠和其他伺候人不知去了哪裡,隻有景彧臥房裡亮光,門口站一個瑟瑟發抖女,一臉驚恐地看衝進來白錦扶。
“公子,公子,我們是奉太夫人之命來伺候侯爺。”門口仆婦追了上來,想試圖勸說白錦扶離開,“夜深了,侯爺都歇下了,這裡有我們伺候,您就先去吧。”
“這是侯爺院子,何輪到太夫人做主了!不給我滾開!”白錦扶毫不給情麵地斥責那兩個仆婦退下,他雖然不是侯府裡正主子,但這府裡人都知道他是景彧救命恩人,幾個女人麵麵相覷,一也不知道該拿白錦扶怎麼辦。
白錦扶快步走到房門口想把門打開,守在外麵女忙用身體擋住房門,哀求道:“公子,您不能進去!”
借從門縫裡透出來火光,白錦扶認出了這名女是汪巧盈身邊貼身女,頓明白了是怎麼一事。
本來他以為有東陽長公主出麵趕走汪巧盈,汪巧盈應該無計可施了,沒想到她沒心,居然鋌而走險,想趁景彧喝候,把生米煮成熟飯!
汪巧盈一個寄居在侯府表小姐,不可能喚得動這麼人幫她打掩護,這背後定然有楊氏推波助瀾。
白錦扶臉色鐵青,也顧不上麼風度,直接把那女推倒一旁,一腳用力把門踹開,走進去一看,沒想到裡麵畫麵倒不是他想象那樣。
隻景彧陰沉臉坐在床邊,汪巧盈則跪在他腳邊低頭不語,地上有個打碎碗,周圍有些不知道是麼成分湯湯水水。
景彧身上雖脫掉了外袍,隻穿中衣,但穿算齊整,汪巧盈身上裙衫也好端端穿在身上,頭上發髻釵環麼都在,白錦扶狀這才鬆了口氣,快步走到景彧身邊,關切地問:“侯爺,你沒事吧?”
景彧搖了搖頭,目光掃到汪巧盈身上,冷聲問:“誰讓你來?”
汪巧盈咬唇,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是太夫人讓我來、來給侯爺送醒酒湯。”
景彧指那堆碎瓷片,“你方才給我喝是醒酒湯?”
汪巧盈猶猶豫豫地點了下頭,頭低得不能再低,不敢抬頭看景彧一眼,明顯是心虛。
白錦扶不相信地冷笑道:“既然是醒酒湯,為何你一個未出閣姑娘送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是不懂得避嫌是刻意為之?有,怎麼不陸棠他們人?你們到底安麼心?”
景彧不再給汪巧盈餘眼神,揚聲朝門外道:“外麵人進來。”
外麵兩個仆婦到聲音走進來,跪下來趴在地上戰戰兢兢等候發落。
景彧麵無表情地道:“去通知太夫人,今晚就人將汪氏送出府送汪家,今後沒有我允許,不許汪氏再上門。”
汪巧盈完後猛地抬起頭,一臉不敢置信又傷心欲絕,隨後跪行到景彧腳邊捂胸口哀泣道:“侯爺!您不能這麼對我!我對您一往情深,您難道真體會不到嗎?侯爺,求您彆趕我走,求您讓我留在您身邊吧,哪怕是當個妾,不,哪怕為奴為婢,隻能留在您身邊伺候您,讓我做麼都願意!”
景彧厭惡地轉頭,對那兩個仆婦道:“你們兩個是沒懂我話,是想我現在一起發落了你們?”
仆婦們忙動作麻利從地上爬起來,來架起哭鬨不止汪巧盈將人拖了出去,等哭聲走遠後,屋裡屋外都恢複了安靜。
白錦扶先去把門關上,然後到景彧身邊坐下,仔細地觀察景彧臉色,問:“你真沒事?你是麼候醒,我一來發現汪巧盈在你房裡,以為你們……幸好沒出麼事。”
景彧微微側臉,有意無意地躲避白錦扶探究目光,啞聲道:“本來是睡了,到你在外麵鬨那些動靜後就醒了,本來也沒醉到不省人事地步。”
白錦扶忽然想到麼,看了眼地上那攤水漬,“那汪巧盈送來醒酒湯你喝了沒?”
景彧點了下頭:“喝了,她趁我熟睡喂我喝了大半碗。”
白錦扶懷疑地道:“那真是醒酒湯?會不會放了彆東西?安全起,不請大夫來瞧一瞧?”
“不必,我心裡有數,此事畢竟事關家醜,不宜對外聲張。”景彧抬手打斷他,“你不是去了,怎麼又到我這兒來了?”
白錦扶想起正事,從懷裡摸出金魚玉雕,遞到景彧麵前,“我想把這個送給你。”
景彧隨手從白錦扶手心裡拿走金魚玉雕,“我收下了,候不早了,你早些去休息。”
白錦扶覺得奇怪,景彧怎麼連他送東西看都不看一眼,就這麼急趕他走?而且眼睛也不看他,好像一直在避開他視線。
不對勁。
“你怎麼了?”白錦扶拉了拉景彧衣袖,脖子伸長了把臉湊到景彧麵前,仔細地盯男人觀察,結果他發現景彧臉倒沒麼大變化,但是脖子和耳朵都很紅,呼吸聲也能得出來很粗重,有帶了點急促。
白錦扶好奇地用手摸了摸男人脖子上肌膚,感受到上麵灼熱溫度後,驚呼出聲:“你好燙!是不是發燒了?”
白錦扶觸碰帶給景彧反應極大,男人呼吸又變得急促了些,反手攥住白錦扶手腕,幽暗黑眸瞪了眼白錦扶,啞聲警告:“彆亂碰,沒有發燒,是那碗醒酒湯裡加了彆東西。”
“彆東西?”都是男人,白錦扶稍加思索就明白了景彧意思,怒極反笑,“居然這麼下三濫手段,真是無恥之尤!侯爺,這雖然是你家事,我一個外人本不該置喙,但今日就算你怪我我也非說不可,你那個繼母,有二弟,尤其是那個表小姐汪巧盈,這三個都不是麼省油燈,你日後一定小心提防他們。”
“我明白。”景彧鬆開白錦扶手,似乎覺得很累,閉眼傾斜身體靠在床頭柱子上,再次催促白錦扶離開,“你快走吧,我這兒沒事了。”
皮膚上薄紅蔓延到景彧臉上,讓原本清俊臉染上了欲痕跡,單薄中衣下,精壯緊實胸膛不停地起伏,垂在身體兩側雙手,也握成拳抵在床沿上,顯然是在極力忍耐。
白錦扶不敢苟同地擰起眉頭打量男人,“都這樣了說沒事?我去幫你倒杯涼茶來吧?應該能幫你緩解藥性。”
白錦扶起身正準備去倒茶,景彧倏然睜開眼,一把拉住白錦扶手,黑眸中帶了絲絲猩紅之色,危險地注視白錦扶,“我都說了我沒事,讓你快走,你能不能話點?”
白錦扶咽了口口水,怔怔地道:“可你這樣讓我怎麼放心離開?你明明需我留下照顧你。”
“我、不、需、。”景彧一字一頓地說完,可能是覺得己對白錦扶說話語氣太冷淡了,用力閉了下眼,緩和語氣道,“我酒沒醒,又喝了汪巧盈送來湯藥,你留下,隻會造成我困擾,你明不明白?”
“我會對你造成麼困擾?”白錦扶心跳因為景彧話不爭氣地加快跳動,耳邊心跳如鼓,大腦裡一陣陣暈眩,智告訴他不該在這候與景彧有再糾纏,可本心卻在提醒他,有些問題沒弄清楚答案,他可能會後悔一輩子,“你喜歡不是女人嗎?而我是個男人,又能對你造成麼困擾?”
景彧眉頭動了動,慢慢鬆開白錦扶,撇頭漠然地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白錦扶卻在景彧鬆開他手瞬間,反抓住了景彧手,另一隻手放在了男人肩膀上,麵對麵站在景彧身前,居高臨下地看男人問:“景彧,你不舍得我走,除了因為我們交情,有沒有彆原因?”
這是白錦扶第一次喚景彧名字,景彧到後喉間滾了滾,默然了會兒後,扭動身體想推開白錦扶,聲音沙啞地道:“沒有意義,毫無意義,阿扶,如果你想認我這個兄長,你就快走……”
“我本來就沒想認!”白錦扶手下驟然發力將景彧推倒在床上,隨後傾身覆上去,撐起一隻手俯視做是錯誤,可是這不是我能夠控製,你能體會嗎?”
景彧定定看白錦扶,腦子裡因為酒精和藥性催化,變得越來越混亂,眼前這個阿扶看起來讓他覺得熟悉又陌生,他認識那個阿扶很乖巧很懂事,而現在這個,一點兒也不話,偏和他對乾,可為麼,為麼他感覺……心跳快得不像己。
“我能幫你,我想幫你,讓我幫你。”白錦扶空出來一隻手,輕輕地撫上男人英俊眉眼,紅唇微張,吐出話語仿佛帶蠱惑人心能力,讓景彧情不禁閉上了雙眸,“既然喝醉了,那就當它是一場夢,醒來之後,就麼都不記得了,好不好?”
……
景彧既喝了酒又中了藥,可白錦扶是清醒,他當然不會趁人之危,隻是用最簡單方式幫景彧紓解壓抑痛苦,也隻有這情況下景彧,才沒有拒絕他“幫助”。
青色織錦床幔放下來,阻隔了外麵光亮,床裡麵光線晦暗不明,助長了情焰滋長,平日裡端方清雅男人,現在披頭散發地背靠在床頭,清俊臉上覆蓋一層薄汗,眉眼低垂,薄唇緊抿,一手緊緊攥身下褥,手背上青筋突兀,骨節泛白,一手攫住白錦扶肩膀,力道失控,五指都快嵌進了衣服裡。
白錦扶跪坐在景彧旁邊,背對男人臉,隻知道機械地重複動作,彆說做麼更親密事,連看一眼景彧勇氣都沒,可大腦卻不受控地在想景彧臉上現在會是麼表情。
終於感覺到男人緊繃身體放鬆下來,白錦扶正想頭看一眼景彧現在是麼情況,卻景彧牢牢控製住了肩膀讓他無法轉身看到身後情況。
男人低啞沉悶聲音腦後傳來:“夠了,出去。”
白錦扶舔了下乾燥上唇,不放心地詢問:“那個……一次就好了嗎?”
“我說出去。”這次聲音裡好像含了一絲壓抑慍怒,按在他肩膀上力道又增加了幾分。
應該是覺得冒犯到了,所以不爽吧。
白錦扶臉上升騰起一片高溫,他剛才腦子一熱提出幫景彧,現在冷靜下來想想,是又羞又愧。
景彧那樣一個正人君子,發乎情止乎禮,若不是中了藥,絕對不會與人做這事,可他一衝動都乾了麼,這不是把人家一個根紅苗正好生往陰溝裡帶嘛。
這下都不用彆人送他走了,他己都沒臉繼續待了。
白錦扶一言不發地下了床,臨走前不忘幫景彧好床幔,看床幔上映出來男人若隱若現身影,在心裡默默說了句,對不起,就讓所有錯誤都停止在這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