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年”毫不遲疑說道:“是!”
唐禦隔著牢房,冷眼看著她,“你盜取機密的目的是什麼?陳建國是否隻是一枚棋子?你的上級到底是誰?”
“慕小年”笑著,問道:“我還以為你第一個問題問的應該是慕小年在哪裡了,畢竟,她已經消失了半個月的時間,我想他們家人應該已經開始著急了吧?”
唐禦早就派人查找過慕小年的蹤跡,可始終一無所獲,他猜測慕小年多半已經死了,所以他再問這個,已經沒有了意義。
“慕小年”見他陰沉著臉,一副懶得跟她多舌的意思,想到他對時千的縱容和寵溺,眸中劃過一抹妒忌。
她直言道:“唐禦,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
唐禦冷冷的勾著唇,“彆說我不會相信你對我是真心的,就算是真心的,你覺得我需要你的真心嗎?”
他說的這般的毫不留情,無異於將“慕小年”的尊嚴在狠狠的碾碎在他的腳底下,她瞪著他時,唐禦說道:“彆浪費我的時間!”
“慕小年”偏就想要浪費,畢竟,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出現在這裡的,她坐在草芥之上,仰頭看著他說道:“我長相同時千相似,性格不比她差,能力遠遠在她之上,若是你把她甩了,我完全可以頂替她!你……”
唐禦嗤之以鼻道:“就憑你?”
“慕小年”因為這三個字,驀地眸中染起了火星,什麼叫就憑她?她到底哪裡不如她?!
而唐禦也因為她的提醒想到了時千,因而胸口還是撕心裂肺的疼著,他每想念一次,疼痛就加重一分,如今,每次想她就等同於遭受一次曆劫!
“慕小年”見他疼得半跪在地上,下意識提心吊膽的朝他所在的方向跑過來,“唐禦!”
唐禦見她靠近,驀地用力攥住她的手腕,“說!你的幕後指使到底是誰!”
“慕小年”看著他赤紅的眼睛,一聲不吭,而唐禦在良久的忍耐後,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來,她驚了下,再次喚他的名字,他用力攥住她的手腕,以恨不能將她的骨頭碾碎之勢,問道:“是誰?!”
她盯著他涼薄的眉眼,良久後,緩緩啟唇道:“陳建國確實隻是一枚棋子而已……”
她說完這句,便不再多說了,而唐禦在這時候緩緩鬆了她手腕上的力道,明顯得已經被情蠱摧殘的不行了。
“慕小年”看著這樣的他,說道:“隻要你肯離開時千,你早晚能忘掉她的,又何必非要像現在這樣苦苦糾纏著她,你會疼死的!”
唐禦的眼神開始逐漸迷離,就在他快要倒下的時候,有人及時跑過來,伸手將他扶住,“唐中隊。”
宋陽去找文娟的時候,文娟還在上班,廠子裡所有人都在,在他叫文娟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眼睜睜看著他。
文娟很不想看見他,更不想出去見他,偏偏薛蘭花和其他人一直在起哄,所以她沒轍,隻好出去見了他,想著,該說的話說完,他總能走了吧?
她出去後,便開門見山的問,“有事?”
宋陽也開門見山的說,“我不喜歡燕子,我隻喜歡你!”
文娟愣了下,而後紅著臉道:“你突然說這個乾什麼?”
宋陽說道:“時千同誌說你一直在躲著我。”
文娟抿了唇,沒有說話,她確實一直在躲著他。
宋陽解釋道:“我跟你妹隻是朋友關係,那天的表白是真的,我確實是真心的喜歡你的。”
文娟緊攥著手心,不知道該怎麼相信他所說的,畢竟她拒絕他的這段時日裡,他跟文燕的關係是真的好,不但如此,她每次瞧見他倆,文燕都是挽著他的手臂走的,兩人看起來親密極了,根本不像他所說的朋友關係,但她並沒有直說這點,而是說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歡你。”
她想,不管他是真心喜歡她也罷,還是純屬拿她開心也好,她都不會跟他在一起,因為她看得出來文燕是喜歡他的,近段時間文燕念叨他的時間越來越多,似乎隻要提到他就有說不完的話題,那種喜歡,跟她當初跟李二蛋在一起的時候完全不同,她身為她的姐姐,怎麼敢摻合進他們之間……
她微頷首,轉身準備離開,宋陽驀地攥住她的手,再次表白道:“娟子,從小到大我從未對哪個女人這麼動過心,唯有你是例外,每次看到你,我就忍不住被你吸引,被你拒絕的那段日子裡我輾轉難眠,甚至每次做的夢裡頭也全都是你,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
文娟沉默了很久,宋陽原以為她被說動了,不想她抬眼時,決然說道:“以後不要再胡說八道什麼了,也再不要……來找我了,我們是不可能的。”
宋陽聽聞,手僵了下,被她甩開,而後眼睜睜看她離開,不遠處,文燕躲在車後,從頭至尾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時千還未睡醒,外麵就傳來躁動的聲音,她聽著啊啊的聲音,轉眸看了眼,見小寶紅著眼,正委屈巴巴的看著她,她將她抱起查看了番,見她既沒尿,也沒拉,伸手將她抱起,朝簾子後頭看,外麵很快傳來黨紅軍的聲音,“嫂子,唐中隊暈倒了!”
時千驚了下,顧不及其他,說道:“將他帶進來吧。”雖然她在坐月子,於理不合,但現在唐禦都暈倒了,她還管那麼多做什麼。
黨紅軍朝身後的幾個士兵說道:“你們都回去吧。”
眾人整齊劃一的離開後,黨紅軍微紅著臉,麵色尷尬的將唐禦攙扶著走了進來。
因為時千在哺乳期的關係,整個房間內都是奶香味,到了簾子後頭奶香味更加濃烈。
他頭也不敢抬,將唐禦扶至床邊坐下後,解釋道:“剛才唐中隊去見了慕小年,然後就暈倒了。”
時千嗯了聲,黨紅軍低著頭,說道:“那嫂子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時千沒顧得上搭理他,因為她看見了唐禦嘴角的一抹血色,他肯定看到慕小年的那張臉又想自己了。
之前從未疼暈過,而現在卻疼到這個地步,他體內的蠱毒竟已經嚴重到了這個地步,是不是再過不久他很有可能就會……
死?!
時千根本不敢想這個字眼,當這個年頭剛冒出來,她就瘋狂搖頭,不!!
聽著小寶的哭聲,她覺得她們應該是母女連心了,否則,為什麼極少哭的她,竟突然就開始哭了?
她緊緊抱住小寶,微紅著眼說道:“沒事的,你爸爸這麼堅強,無論再大的磨難,有咱們母女二人陪著,他一定能夠挺過去的。”
小寶哭著偏頭朝唐禦看去,當堪堪忍住哭聲時,小嘴輕撇著,像是特彆的傷心。
時千親了下她的小臉,將她放到最裡麵躺下,然後一心撲在唐禦的身上,“老公~”
她喚著他,摸了摸他日漸憔悴的臉,“不過半個月時間,你就瘦了這麼多。”
他身中蠱毒不說,還要沒日沒夜的照顧她跟小寶,休息不夠也吃不好,都瘦得眼窩都有些深陷了。
她在醫院的時候雖一直心疼他,但她當時實在太虛弱,根本沒有辦法幫他分擔,以後,她不會再連累他了。
她微微俯身,親吻了下他的薄唇,“老公,我絕對不會讓你有事。”
唐禦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自家的屋頂,他下意識偏頭,見小寶正閉著眼在自己懷裡睡著,而床上再無其他。
他怔了下,趕緊坐起來朝外麵喊道:“千千!”
可他靜默了良久,外麵都無人應答,難道說她不在家?!
她可還未出月子呢,不在家老實呆著,她去哪兒了!
幾乎是想都不帶想的,他毫不猶豫掀開被子起身,正準備離開,想到床上的孩子,他回頭看去時,見她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讓這麼小的一個孩子獨自一人在家裡的呆著他要怎麼放心啊?所以他伸手將她從床上抱起來,用衣服將她抱住,擋住外麵吹拂著的微風,往隔壁林翠翠家走去……
門敞開著,他一進去就聽見六六正在跟她奶奶抬杠,他站在屋子中央,看了眼床上玩耍的幾個孩子,又朝四周看了眼問道:“嬸,看到千千了嗎?”
黨母瞧見他抱著孩子突然出現在這裡,迎著他走過來,搖著頭皺眉道:“沒有啊,千千不是在家坐月子呢麼?”
她的口吻裡帶著一抹難以置信,又帶著幾分譴責的意味,令唐禦有些不悅,他本打算將小寶放在這裡讓她幫忙照看著,但現在微頷首,轉身離開了,黨母哎了聲,見他不搭理自己,撇撇嘴,也懶得多管閒事了。
唐禦出門後,就徑直朝樓梯方向走去了,時千好端端的不在家裡呆著安心坐月子,讓他很是擔心。
想知道她去乾嘛了,也很擔心她身體情況,更害怕她會身體太虛弱有個萬一。
想太多,體內的情蠱便不覺發作,他強忍著疼,每走一步就像是踩在刀尖上似的,讓他疼痛難忍,最後額角的汗珠在太陽的映照下折射出無數光澤,小寶在他懷裡仰著小臉看自己的爸爸,她小臉微皺著,像是能感覺到自己爸爸的痛苦似的,眼裡漸漸浮現出水霧來……
“啊啊”,她發著聲音,像是想要安慰他,可惜疼過了的唐禦根本就聽不見她所發出的聲音。
遠遠的,他看到一抹身影晃悠悠的出現在營區,不顧身體的疼痛,朝她跑過去,“千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