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淵想了多種可能,就是沒想到楊玄之給出的會是這樣的答案,當下有些哭笑不得,想笑又覺得笑出來不太好,忍了許久才收斂住唇邊笑意:“原來如此啊……”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楊玄之一眼,從他束得整整齊齊的道鬢到莊重整齊的道袍和掛在腰間的浮塵,了然的點了點頭。
最後玄淵溫言勸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燕音還是個年輕小姑娘嘛,怎麼可能願意出家呢,你也要多諒解一下。”
人家年輕貌美的小姑娘,還是皇室公主,這麼青春年華的出家當道士,隻能梳道姑鬢、著道袍,確實有點殘忍了,人家燕音不願意出家,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知道。”雖然年紀一大把了,但越活越灑脫肆意,心態越年輕的楊玄之沒有遮掩自己的遺憾和鬱悶,而是直白的表達出來,“就是有點可惜,要是她不是女子,做個道童正好。”
燕音若是男子,那豈不是有著九陰之體的男子?玄淵想到這一點,眼中頓時不由露出無奈的笑意來,虧得楊玄之也敢想,不說九陰之體的男子不可能長大,就是僥幸長大了……額,那該是多麼陰柔女氣的男子啊?
“得了得了,雖然燕音是沒辦法成長起來成為你的對手了,可這不是還有我麼,我可是現成的對手,都不像燕音那樣還需要你去等、花時間培養。”
打了個寒顫,玄淵拒絕更進一步的去想九陰之體的男子是如何形象,插科打諢的試圖打消楊玄之心頭那可怕的想法。
“說得也是,就算她做了我的親傳弟子,也未必就能成為大宗師的。”楊玄之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覺得燕音能在武道上有所成就的希望真的不高,所以也並沒有太失望。
反正他現在已經玄淵這個知己兼對手了嘛,燕音不燕音的,根本不重要。楊玄之表示他就是這麼個任性直白的boy~
就這樣,兩人時而說著閒話,時而微微皺眉冥思苦想的思考著棋路,自在隨心,瀟灑喜樂,小半日時間便不知不覺的過去了。
“嗯?”
就在此時,他們突然不約而同的側頭看向院門口,同時低呼一聲,似是發現了什麼,動作整齊劃一。
玄淵微微挑眉,然後揚唇笑道:“不是旁人,是我派去取天地玄黃訣的人來了,讓她進來?”他看向楊玄之,微帶征詢的問著。
楊玄之微微點頭,將手中的白玉棋子放回了棋盒中,然後一伸手將他們麵前棋盤上已經到了尾聲的棋局給抹去了。
“既然有外人來了,便不下了,改日再繼續。”他滿臉肅然誠懇的說著,一本正經,但手下卻是毫不含糊的把麵前的棋局毀了個稀巴爛。
玄淵撚了撚手中的黑曜石棋子,目光微帶懷疑的掃了楊玄之一眼,慢吞吞道:“你就快輸了。”這麼急著毀了棋局,不管怎麼看都覺得非常之詭異啊。
楊玄之肅容輕咳了一聲,垂下頭開始收拾棋局,聞言隻是淡淡說道:“天地玄黃訣比較重要,要下棋的話,何時不可?”一邊說著,他就一邊將黑白棋子分開,撥到兩邊來。
狐疑的看了楊玄之幾眼,玄淵勉勉強強相信了他的話,伸出手和他一起收拾棋局,同時真氣顧運轉,千裡傳音道:“清寧,你進來吧。”
身穿赤紅色薄紗短裙,身上的金鈴清脆又俏皮,在陽光下折射出瑰麗的光芒,清寧渾身微微顫抖著,在兩個大宗師不自覺散發出來的壓力下瑟瑟發抖。
不過即使心中忐忑,但清寧自小在白骨宗長大,知道什麼事情可為什麼事情不可為,此時絕不敢惹怒寧雲澤和楊玄之兩個人,所以很快便走到玄淵麵前單膝跪下。
“宗主,您所吩咐的東西,我已經給您帶了過來。”她一邊說著,就一邊將背在肩上的包袱取了下來,雙手捧著遞給玄淵,姿態無比恭敬,甚至帶著懼怕。
雖然這曠古爍今的天地玄黃訣就在眼前,但玄淵和楊玄之都沒有露出急切之色來,玄淵更是看向清寧,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道:“你做得很不錯,希望得到什麼獎賞?”
清寧猛地抬頭看向玄淵,在看出他眼中的認真之色後,忍不住吸了口氣,感覺自己的心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