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劍派的掌門臉色鐵青,憤怒之色溢於言表,今日是他的壽宴,此處又是蜀山,邪道的人在這裡放肆,無疑是在挑釁他的權威,頓時讓他臉色極不好看,提起真氣厲喝道:“宵小之輩,藏頭露尾,有本事出來與我當麵‘賀壽’。”
蜀山劍派掌門性情暴烈,他重重一拍桌子轟然站起,右手已經抬起探到身後去拔背負在背上從不離身的長劍,可就在他運轉真氣間,突然丹田之中傳來極致的痛楚!
丹田仿佛被人用尖利的匕首穿刺攪動一般,鋒利而劇烈的痛苦攪得丹田痛苦不堪,原本運轉的真氣也因此岔了氣,頓時散亂的真氣開始在經脈中逆行。
“是毒!我中毒了!”當蜀山劍派掌門察覺到自己無法控製真氣時,便陡然反應過來。因為邪道突然出現,其他江湖好漢也紛紛運起內力,他們體內的毒也都被催發開來。
當下,原本熱鬨喜慶的廳中,席間的英雄豪傑們個個都隻覺得渾身無力,再也無法運起內力反抗,在這種情況下,唯有先天大師才能稍稍以真氣壓製體內之毒,但同樣沒有再戰之力。
“不愧是毒王,這一手使毒的本事真是獨步天下。”陰沉的蒼老聲音響起,大廳門口突然出現一行人,他們大搖大擺的走進壽宴舉辦的廳中,無比囂張,正是邪道中人。
毒王乃是陰詭派的高手,乃是個四十左右的蒼白中年人,他陰笑兩聲,低沉道:“當不得哭老翁如此誇讚,全因蜀山劍派的人不警惕罷了。”
大抵是正道壓製邪道時間太長,他們便以為邪道的爪子被卸下了,以為他們再也不敢反抗,故而掉以輕心,對壽宴安全沒有重視。
“不可能,席間酒水、菜肴皆是無毒,我們也有派弟子小心警惕,怎麼可能中招?”丹田劇痛難忍,提不起一點真氣,但蜀山掌門依舊強自喝道,冷冷看向這些大搖大擺走進來的邪道眾人,保持著一派掌門的氣勢。
“你們的酒裡麵當然沒有毒,我隻是加了西域奇花雪珂蘭的粉末,此花無色無味,更沒有毒,反而是釀酒時常用的一種輔料,能讓酒水更加清冽澄淨。”毒王笑眯眯的開口解釋著,從容不迫、耐心友好,好像毒不是他下的一樣。
迎著廳中正道眾人驚懼憎惡的眼神,毒王繼續笑眯眯的說道:“不過雪珂蘭的花粉若是與夢曇花的香氣混合在一起,兩種混合在一起就成了能壓製內力和真氣的奇毒。”
毒王多年來浸淫毒術,卻養成了一個不太好的習慣,那就是每次下毒必須得給人說清楚他下的是什麼毒,這也算是職業病了。
“說起來,這也多虧了雲天機你們將夢曇花帶進來,否則我還沒那麼容易下毒成功。”毒王笑眯眯的看向坐在主席的雲天機,言笑晏晏,毫不猶豫的“出賣”了他。
當下,廳中前來賀壽的江湖英傑頓時目光不信、驚疑、鄙視怨恨的朝著雲天機看了過去:“天機閣竟是與邪道四宗同流合汙了麼?”
雲天機麵容刻板冷肅,沒有任何表情,即使被眾人以憤怒憎恨甚至鄙夷的眼神盯著,他也沒有半分情緒波動,他隻是冷冷說道:“禽擇良木而棲,為了宗門繼續傳承下去,沒有什麼是不能妥協的。”
對於雲天機的話,正道眾人眼中憤怒痛恨更濃,許多性子粗野的江湖莽漢甚至不顧內力被製破口大罵起來,一時間整個廳中都是各種粗暴難聽的咒罵聲,吵吵鬨鬨混亂極了。
雲天機這一番話惹了正道眾人的怒火,但是邪道等人卻挺欣賞,有人笑嗬嗬說道:“不錯不錯,挺有覺悟的嘛!”
“你們還在浪費什麼時間?”就在正道破口大罵天機閣,邪道眾人圍觀看熱鬨時,廳外傳來一聲嬌喝聲,身著紅色紗裙的清寧踏步進來,容貌妖嬈、姿態曼妙。
看到清寧走進來,原本麵色蒼白歪倒在桌子邊的蕭昇陡然抬起頭,目中露出一抹奇異的神色來,他突然扭頭朝玄淵看來,咧開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笑容譏諷不屑,似帶著同病相憐的嘲諷。
好生生坐在席間麵容淡漠圍觀鬨劇的玄淵莫名其妙就接到了來自蕭昇的嘲諷,簡直是莫名其妙:“他笑什麼?”沒有感情經曆的玄淵不是很懂他們這些莫名其妙的糾葛。
0617:“大概是在說,你也和我一樣落到被清寧背叛的下場,嗯,好像就是這個意思吧?”
玄淵扯了扯唇角,嗤笑一聲,這等情況下,還有閒情逸致為兒女情長分心,他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評價蕭昇的這番作為了。
在蕭昇轉頭朝著玄淵譏笑時,踏進廳中的清寧施施然的掠過叫罵著的混亂眾人,走到了玄淵身前五步遠,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恭敬又拜服跪了下來,恭聲道:“宗主,一切事情已經安排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