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功是功,過是過,哪裡有功過相抵的說法!難道因為他有功,他犯了國法就能夠饒恕嗎?”女帝是決不可能讓這個將軍把話說完,當下就冷聲喝道。
如果有心想助卿蕪的人接了這個話,承認他們抱著“有功就算犯了法也能抵償”的想法,那麼女帝自然能有理由處決卿蕪,畢竟這個話題非常敏感,隻要她開口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那麼卿蕪就算再也功勞,一樣不得善終。
玄淵冷笑了一聲,轉瞬就明了女帝話語中的陷阱,他神情依舊清冷漠然,長劍依舊直指女帝:“律法可有規定,男子不可從軍?”
女帝一時哽住,就連原本想要站起斥責玄淵的古板老臣們也不由沉默下來,滿是皺紋的臉上不由染上幾分晦澀和訕訕。
沒錯,雖然說一直有男子不得從軍的規矩和古例,但鳳元國立國之後還真的沒有明文頒布過有關於不允許男子從軍的律法。
究其原因,正是因為鳳元果立國後邊關時常與凰禦國爆發戰爭,而到戰爭慘烈之時,邊關百姓不分男女,為了保衛家國,都是為上陣殺敵的。
這種慣例一直保留了下來,雖然說男子都隻是在戰爭極為慘烈,邊關軍抵擋不住時才上城樓與敵軍交戰,並沒有加入軍隊,但不可否認這些男子在戰爭中所起到的作用。
所以一直以來,男子真正從軍沒有前例,但男子上戰場,在邊關卻已經是極為常見的事情了。如果女帝敢下旨說讓男子不得上戰場,那麼凰禦國未必不敢再來挑釁。
“既享受了邊關百姓保家衛國帶來的和平安寧,又駁斥和不屑邊關男子的付出和功勞。陛下此舉,真是讓臣刮目相看,難以望其項背。”玄淵語氣譏諷不屑,帶著嘲意的看向女帝。
這些身居高位之人,一邊理所當然的享受著邊關百姓拚死換來的和平,一邊又對男子上戰場事駁斥批判,簡直就是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不管女帝與其它久居高位的文臣們做何思想,邊關此次前來赴宴的武將們都不由沉默了下來,她們生於邊關,長於邊關,對於很多事情的理解和國都臣民是不同的。
在邊關,不說做到男女地位想等,但是男子絕非弱者和附屬品,他們所受到的禁錮是極少的。
“既然陛下此時不能給我回答,那麼明日午時,臣再來詢問,希望到時候,陛下能給臣一個滿意的答案。”玄淵眸光幽暗,在冷冷看了女帝及在場諸多文臣武將一眼後,他轉身提著長劍離開。
浸染了鮮血的長袍衣袂紛飛,玄淵隻是單人獨劍,但當他轉身離開鳳凰宮不知往何處去時,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
因為從門戶大開的殿門看去,他們能看到外麵伏倒的禁衛軍和女官小侍,雖然玄淵自己開口說至今為止他沒有斬殺一人,但能夠如此輕描淡寫、不帶一分煙火氣息的將這麼多禁衛軍製服,一般人不會不長眼睛衝上去的。
就這樣,在玄淵轉身獨自一人離去時,卻根本無人阻攔,就放任他這般如過無人之地一般的離開了宮廷。
等到玄淵的身影消失,被他的氣勢所攝的眾人才放鬆下來,好像一直站在她們麵前,能隨意將她們殺死的凶獸終於離開了一般,她們終於不用再直麵那股威壓。
“快!派人去救治皇宮中被製服的禁衛軍,召來所有禦醫,務必儘快將她們治好!”女帝渾身力氣一鬆,跌倒在鳳椅之上,她強自穩定心神,吩咐下去。
哪怕她知道,就算這些禁衛軍都被救好也無濟於事,她們根本擋不住卿蕪,但至少有禁衛軍在,她心中有那麼一點安全感。
“這麼強,卿蕪他還是人嗎?”這是不少人心中的疑慮,而思及他離開之前的話,不少人心中都打起了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