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恬當下眼睛一亮,腳下的動作都不由快了幾分,仿佛是想儘快與父母用完晚餐,在兄長的帶領下去見識一番那傳說中的魑魅魍魎是何等模樣,這副小女兒情態,卻顯出幾分她這個年齡該有的朝氣蓬勃與活潑開朗來,不似之前那般沉悶。
之後晚膳時謝恬如何魂不守舍便不贅言,在玄淵隨意將這幾日去岐山的事情另早借口將謝丞相和謝夫人糊弄過去後,謝恬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央求著玄淵快點帶她去見妖魔鬼怪這等傳說中的生命。
謝恬幽居深閨許久,平日裡無所事事,除了彈琴下棋,插花刺繡,便隻有讀書這一項愛好。再加上謝丞相謝夫人和謝湛都寵著她,儘力為她搜羅著各種書籍,導致謝恬是看了不知道多少至怪。
看得多了,自然而然也就產生了興趣,如今聽聞從不大放厥詞說假話的兄長告訴她真有與妖怪有關的“世麵”可以見,謝恬自是興奮難耐,當然,她這般放肆欣喜,也與把心裡話和父母說開了不無相關。
謝恬高興得雙頰粉紅、眼眸晶亮,頭上朱釵輕輕震顫著,流蘇搖曳,在月光下極是好看,見她這麼高興,玄淵不由垂下眼眸低低笑了一聲,微帶幾分揶揄的說道:“現在這麼激動高興,待會兒可彆嚇到。”
眨了眨眼睛,謝恬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不禁又緊張又期待的小聲問道:“哥哥,難道妖怪長得真的極為可怖,令人生畏麼?”若非長得醜,又怎麼會嚇到人呢?可若是長得醜,她就不想親眼去見妖怪了。
“那倒不是。”玄淵搖頭輕笑了一聲,已經帶著謝恬來到了安置雪楹等妖怪的小院前,這院子荒置許久,今日才啟開,故而顯得頗為陳舊,玄淵也不要旁人幫忙,自己一步上前將院門推開。
隨著吱呀一聲,院門漸漸打開。玄淵在吱呀的門開聲中說完了後半句話:“醜是不至於,就是妖怪們的原形也各有不同,你可彆被嚇住了,後悔來長見識,之後還找我哭訴。”
“我才不會呢。”謝恬撅了撅嘴,如畫眉宇間露出幾分難得的稚嫩,她眼中有著激動和好奇,期待和敬畏,一雙美目微抬,便往打開的院門看了過去——
這一看,嚇是沒有被嚇到,反而是謝恬秀美出塵的麵容上露出幾分不解來,原來在院子中央,出現在謝恬眼前的不是她想象中或凶惡殘暴的妖怪,又或者神秘玄奇的鬼魂,而是……一個頭埋在飯桶裡大吃特吃的壯漢。
嗯,在這壯漢身後,還有奇怪模樣的推車,車旁站著一隻野鹿,車上還擺放著幾隻籠子,裡麵好像有其他什麼小動物來著,就不知是何物了……
謝恬隻匆匆掠過一眼,便轉過身去,又羞又窘:“哥哥,你做什麼要帶我來見他?!”她滿臉通紅,窘迫得淚水已然盈滿了眼眸,縱然她決定不嫁人,可終究是閨閣女子,哪裡有隨便見外人,尤其是這等粗野壯漢的道理?
謝恬的反應讓玄淵有些驚訝,他微一沉吟才反應過來,不由搖頭笑道:“你彆擔心,我豈會做不靠譜的事情?他…壓根就不是人。”微抬下巴,玄淵對把頭埋在飯桶裡狼吞虎咽的白虎精道,“你且化作原形。”
一路趕著牛車從岐山跑到京城來的白虎精戀戀不舍的把盛滿飯的飯桶擱到一邊,眼中露出一抹留戀來,卻不敢反抗,扭身往地上一撲,就化作一隻吊睛白額大虎來:“吼!”
聽到近在咫尺的虎嘯聲,謝恬被駭得渾身一抖,若非玄淵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隻怕她這芊芊弱女子便要在虎嘯下一頭栽倒了,這老虎吼聲可不僅僅是聽著聲音大而已。
“轉頭來看。”玄淵嗓音含笑的說了一句,示意謝恬轉身。
等謝恬轉身,便見小院中已不見剛才埋頭在飯桶中大吃特吃的壯漢,反而是一頭威風凜凜的白毛大虎正卷著舌頭湊在飯桶前狼吞虎咽,當下不由驚叫出聲:“他、他是白虎妖怪?”
雖是驚叫一聲,然而謝恬的眼睛卻陡然亮了起來,若星辰一般燦爛璀璨。
作者有話要說: 長隨趕到下人房,準備將白虎精拉出去送到專門的院子裡。
撲在飯桶前的白虎精整個頭埋進桶裡:嗷嗷嗷嗚嗚嗚嗚嗚!(彆拉我,我要吃飯,這裡是天堂嗎?不用狩獵就能大吃特吃?我要留在這裡(下人房)一輩子。)
眾妖:節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