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跟自己兒子、弟弟割腕自殺和失憶有直接關係的阿泰·霍華德, 很顯然無論是諾蘭元帥也好,艾梵也好,都絕對不會溫柔的善待他, 事實上如果不是玄淵還想見他一麵, 此時他怕是早就被發配到什麼礦星去挖礦了。
阿泰被關在這座莊園地下的一間暗牢中,當艾梵點亮地牢的燈,玄淵走進關押阿泰的地牢中時, 發現這間地牢雖然狹窄陰暗,也有刑具擠擠挨挨擱在牆角, 但阿泰卻活生生的坐在牢房中那張狹窄的小床上。
原本漆黑一片的暗牢中,熾白的燈光灑落下來, 將整個牢房照得清清楚楚, 阿泰·霍華曼滿頭褐色卷發披散著,將他的麵容遮住,看不清容貌和神色, 他縮手縮腳的坐在床腳, 低著頭木訥的好似一具死屍。
阿泰看著好像還是一副活生生沒有遭受任何折磨的模樣, 但這其實隻是假象。大概是艾梵認為自己的弟弟艾文還是一個什麼黑暗殘酷都不了解的小可愛,所以不願意讓自己弟弟看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在玄淵來見阿泰之前,已經有人將原本正在被嚴刑逼供過的阿泰放下了刑具,並且將他身上沾血的衣服換掉,換上了長褲長袖的寬鬆衣服,遮住了他的皮膚與身上受刑後留下的傷痕,偽造出一幅阿泰隻是被關著的和諧畫麵來。
微一挑眉, 玄淵為那縈繞於鼻端不肯散去的血腥味而了然的笑了笑,卻並未對此發表什麼意見。隔著牢房的金屬柵欄,他上下打量了阿泰好幾眼,心頭卻沒有湧起任何屬於原主的感情波動,隻有一片平靜。
在親眼看到阿泰時,在這具身體中,原主留下的情緒完全沒有被激發開來,沒有憎恨,沒有痛苦,仿佛阿泰隻是個無關的陌生人,所以激不起他任何的感情。
“把頭發扒開,讓我看看你的臉。”目光中極快的掠過一抹驚訝,玄淵抬頭看向畏縮坐在床腳的阿泰,稍稍提高聲音命令道。希望艾梵的人在拷問、折磨阿泰時,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什麼疤痕來才好。
在被熾白燈光所籠罩的明亮牢房中,瑟縮著坐在小床角落的阿泰不敢反抗,聞言顫抖著抬起了自己的手,動作緩慢的將那滿頭的褐色卷發撥弄開來,露出一張濃眉大眼、高鼻薄唇的英俊麵容來。
無疑,阿泰是個英俊的男人,五官深邃,隻是眼角眉梢殘留的畏縮與驚恐讓這些英俊打了不止一個折扣,他睜著一雙湛藍色的眼睛,畏畏縮縮的不敢與玄淵對視,仿佛被嚇破了膽一樣,渾身都在顫抖。
一絲熟悉感從心頭湧起,雖然朦朧如隔著水霧般不清晰,但這確實是熟悉感,這自然並非是玄淵的情緒,這是原主殘留下來的感情,他確實對阿泰感到熟悉。
“不要擺出這副畏縮模樣來,眉毛吊高一點,嘴巴抿緊,表情凶惡一點、不屑一點,用你以前對我那副表情看著我。”覺得眼前這個畏畏縮縮的阿泰不夠熟悉,玄淵開始指手畫腳的教導他裝出以前的表情和動作來。
阿泰不知道被怎麼折磨過,根本就不敢違背玄淵的話,一句指令一個動作,雖然眼中還有著畏縮,但還是聽話的,十分熟稔的擺出了以前麵對艾文時的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來,下頜揚起,神情充滿了嘲諷和不屑,仿佛眼前的人是個垃圾一樣。
“這樣看上去熟悉感就更強了。”見阿泰從善如流的擺出了這副模樣後,玄淵不由撫掌一歎,帶著幾分笑意的說道,“阿泰,你應該記得之前送我去F級星球時曾說了什麼,現在再來說一遍。”
玄淵指揮著阿泰來搞情景再現,卻不知道站在他身後的艾梵臉上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十分凜冽,當俊秀溫和的艾梵眼角眉梢凝結了冰霜和冷意,便無端的讓人覺得心裡頭寒涼至極,仿佛惹上了災禍。
玄淵看不到艾梵的表情,但麵對著他們二人的阿泰卻是看得清清楚楚,他心頭一陣惶恐驚懼,恨不得就此跪下求饒,可是他不敢,他不敢違背玄淵的命令去做另外的事情,隻能膽戰心驚、絞儘腦汁的回想起當初送艾文去F級星球時的場景。
“你這個體製E的廢物,終於滾出霍華德家族了!像你這樣的廢物,留在霍華德家族就是恥辱,終於等到你成年,可以名正言順的將你趕出去了,不用再跟你這樣的廢物共處,真是空氣都變得乾淨起來了。”
“嗬嗬,我猜你爸爸和你哥哥也是這麼想的,他們也根本不想撫養你這個廢物,所以才會把你丟在霍華德家族,打算借我們的手把你趕出去,你在你爸爸和哥哥眼中,也是廢物,也是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