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強撐著臉上的嘲諷表情,開始嘲諷怒罵起來,最開始他還有幾分緊張和害怕,害怕艾梵翻臉再次開始折磨他,然而罵著罵著,在這種熟悉的辱罵中,他漸漸找回了以前的感覺,看向艾文的眼神中滿是不屑和嘲諷,惡意與嫉妒。
“……我想起來了。”在阿泰充滿了嘲諷與不屑的怒罵聲中,玄淵終於抓住了那一絲若隱若現的熟悉感,溯回本源追尋而上,終於將原主遺失的記憶找到了,然而情況似乎與他預想的不太一樣。
在艾梵充滿驚喜的看過來時,玄淵匆匆留下一句話,就直接消失在了地牢裡,回到了芥子空間:“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先讓我一個靜一靜。”餘音嫋嫋,然而人影卻已然消失不見。
玄淵突然消失在地牢,這件事情讓阿泰陡然停止了口中源源不斷的怒罵,睜大了眼睛就跟一隻驚愕的青蛙一樣可笑,他完全沒有辦法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怎麼可能會有人突然就消失不見呢?難道艾文根本不是人?
“阿泰是,看起來之前對你的招待還是有些不夠友好,真是抱歉了,不過沒關係,你對我弟弟艾文的照顧,我這個做哥哥的,都會一一回報於你的。”在玄淵措不及防的離開之後,艾梵冷下神情看向阿泰,輕聲細語的說著。
抬手動作優雅而輕慢的理了理袖子,在被熾白光輝所籠罩的牢房中,艾梵淡淡丟下一句“好好招呼他,用最高檔次的禮儀”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地牢,而阿泰的結局如何,已經不是艾梵所關心的事情了。
芥子空間中,青蛙頭渾身覆滿著亮藍色皮膜的蟲族還沒有決定好是不是要跟玄淵合作,所以依舊被綁在鐵架上動彈不得,就跟一隻風乾的青蛙沒什麼兩樣,它那隻沒能重新粘上去的爪子掉在地上,顯然不能重新長回去。
察覺到玄淵進來,它艱難的扭頭斜著眼睛看向玄淵,從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來,示意自己思考得差不多了,可以談談具體合作的條款和計劃了。
然而玄淵壓根就沒有去理會這隻蟲族,來到芥子空間一片無人之境的地方後,玄淵才微微蹙眉道:“原來一直以來是我想錯了,我接受的記憶不是破碎的,而是一份完整的記憶,根本不存在什麼失憶不失憶。”
“當我來到這個世界時,所接受的記憶並非是艾文的,而是……寄居於艾文身上,在他成年時才蘇醒過來的蟲族母皇之卵的記憶。因為那母皇之卵同樣也是出生不久,所以記憶本身就很少,顯得破碎,才會被我認為是失憶。”
玄淵將事情經過梳理一番後,才算是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在艾文年滿十八歲的那一天,不僅僅隻發生了霍華曼家族將他驅逐的事情,同時,那隻伴隨著艾文出生,從梅麗莎身上傳承而來的母皇之卵也悄無聲息的複蘇了。
當艾文被阿泰送到F級星球後,那隻複蘇過來的母皇之卵試圖與艾文爭搶身體,而在這個意識互相戰鬥的過程中,艾文發現了他身上竟然寄生著蟲族,而這隻蟲族顯然打算用他的身體做些不好的事情。
想到蟲族對聯邦的威脅,想到爸爸和哥哥與蟲族艱苦戰鬥的努力,平日裡性格溫柔靦腆,甚至稍顯懦弱,但是卻完美傳承了梅麗莎決絕剛強性格的艾文做出了和母親一樣的選擇,他選擇了自殺。
隻要他死了,寄生在他身上的蟲族母皇之卵也會跟著他一起死去,人類聯邦執政不會出現蟲族的寄生體,他不會做出危害人類聯邦的事情來,不會讓蟲族找到可趁之機危害聯邦。
十八歲的艾文選擇了以自己的死亡終結蟲族母皇的寄生,這是當年梅麗莎所沒做到的事情——她或許猜到了自己的兒子身上也被蟲族母皇寄生了,但是她不舍得殺掉剛剛出生的孩子。
千古艱難唯一死。這遲來的一步,終究是被艾文補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艾文是個小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