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嬤嬤, 你看我這個絡子打得怎麼樣?”埋首在一堆顏色豔麗的絲線中好久, 陸小柒終於打出了一個看上去還似模似樣的如意絡子,總算大體上有如意的模樣,而不是一團亂糟糟捆在一起的線。
真正開始動手跟鐘嬤嬤學習打絡子後,陸小柒才知道原來她竟然是傳說中的手殘黨, 她攤開手, 看著原主的雙手發愣,原主嬌生慣養,從小不沾陽春水, 所以雙手白嫩, 十指纖纖,柔弱無骨, 她的手指細長好看, 骨節分明,看上去就是一雙很靈活的手。
然而……目光默默的移到麵前那一大坨各種顏色的絲線混雜在一起的連貓大概都不感興趣的毛團上,陸小柒痛苦的閉了閉眼睛,然而用這雙手去打絡子時,它總有自己的想法,跟她不配合啊。
手中這個歪歪扭扭,隻能勉強看出來是個如意絡子的玩意兒是陸小柒奮戰了一下午的勞動成果, 也是她努力了一下午終於敢鼓起勇氣遞給鐘嬤嬤看上一眼品鑒一二的絡子。至少這還能看出來是個絡子,不像前麵那些,那就是一團淩亂的毛團。
一邊忙著處理盛萱華院裡的大小事宜,一邊旁觀著陸小柒一下午是怎麼毀了一卷又一卷的絲線的鐘嬤嬤抽了抽嘴角, 明智的決定日後有關於打絡子這個教程都不必再上線了,反正伺候姑娘的婢女多得是,用不著非要她親自動手。
這一下午不僅僅是陸小柒飽受折磨,旁觀的鐘嬤嬤也從一開始的倍感期待,到後來的木然無語。而負責教導陸小柒編絡子的丫鬟小翠更是已經頭暈眼花的表示在教陸小柒的過程中,她自己都快被繞暈忘了該怎麼編絡子了。
接過陸小柒遞過來的絡子,鐘嬤嬤低頭看著這個比自己第一次打出來的絡子還要差勁的絡子,實在是說不出讚揚的話,便隻嗬嗬笑道:“比起姑娘剛剛學打絡子時打出來的模樣,這個已經進步不少了。”
陸小柒:這個誇獎……還不如不誇呢QAQ。
見陸小柒低著頭一副失落模樣,鐘嬤嬤也覺得有點無奈,就安慰道:“姑娘也不必為此感到難過,姑娘金尊玉貴,就算不會這些玩意兒又有什麼要緊,有的是丫鬟給姑娘你做這些,不過是個興趣罷了,不行也就罷了。”
“我本來是想給父親還有兩位兄長打絡子配他們腰間所懸的玉玨,隻是我手太笨,打出來的絡子實在是見不得人。”陸小柒委屈巴巴的垂頭,唉,多好的討好原主親人的法子啊,偏偏因為她手殘而不成行。
盛家在前朝是書香世家,雖因前朝景幽帝的貶斥,盛家滿門被貶去西北流放,到如今盛家嫡枝隻剩下盛廷弘這一枝,旁枝也死得死,散得散,但是因為盛家很快以從龍之功起勢,這盛家的規矩倒並沒有丟下。
所謂“有匪君子,如切如磋”,盛家的兒郎,在出生後便會由長輩賜下一塊玉玨,日後時時懸掛於腰,警醒著盛家兒郎,要他們記住何為君子之行,所行不可有違君子之道,要猶如他們腰間玉玨一樣,自有風骨。
鐘嬤嬤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洛子一眼,心裡掠過嗬嗬這個詞,兩個少爺還未科考成為進士入朝也就罷了,定北侯可是每日都要上朝的,真在官服外掛著這麼個絡子配著玉玨,還不叫人笑話?
“姑娘的心意是好的。”鐘嬤嬤先表揚了一句陸小柒,表示她的主意還是很不錯的,接著她又用稍稍為難的語氣說道,“隻是這絡子怕是……”默默的歎了口氣,用態度表明她的意思。
陸小柒很有自知之明的垮下肩膀:“很是見不得人,唉,還是算了。”沒有這個金港鑽,她還是不要攬瓷器活,算了算了,這種對手藝有要求的事情不適合她。
“姑娘若是真想做些東西給老爺和兩位少爺,倒不如做些不打眼的東西。”比如說不會拿出去給人看到讓人笑話的,鐘嬤嬤微微笑著提醒道,“比如做個扇套,或者書袋,都是用得著的,姑娘你看怎麼樣?”
眼睛一亮,陸小柒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但轉念一想,她又遲疑道:“但是父親不叫我們去前院,也不許後院的丫鬟們過去,我做了送給父親的東西,但也沒辦法送過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