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道微微沙啞清然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說不出、但就是讓人覺得十分好聽、很是心動,這個聲音用一種譏誚的、嘲諷的語氣輕輕說道:“若是下不了決心懲處,不如讓我這個苦主親自討回,如何?”
隨著聲音響起,主殿大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這道身影一點一點的從空氣中顯露出來,化作實形,他背對著光明麵對著眾人,一時間殿中修士隻能看到他挺拔修長的身形。
看到這個背光的身影,主殿中不少修為稍差、心性不堅的修士都忍不住心神恍惚,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等著他踏步進來。而等這個身影真的步履從容優雅的走進大殿,卻讓眾人修士完全忘記了呼吸。
來人披著寬大的黑色披風,他有世間最完美、仿佛是奪天地之造化而成的容貌,他氣質清冷淡漠,芝蘭玉樹,溫潤如玉,當他站在那裡,就連光也變得熠熠生輝起來,仿佛為他的到來而歡呼雀躍。
如果不親眼看到這個人,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的臉,那麼絕對沒有人會相信,世間還有生得這麼完美,這麼毫無瑕疵,這麼讓人心動的存在,他幾乎是絕美的化身,承載著世間一切的瑰麗,讓人看到之後心頭不由湧現出瘋狂的渴望。
“大……大師兄?”打破這一殿寂靜無聲的,是季涵恍如夢中、不敢置信的輕喚,他雙眼血色越發濃重,幾乎是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他喃喃自語,“大師兄,你回來了嗎?”
玄淵笑吟吟的大步走近,在距離季涵四五步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歪頭輕笑一聲,似譏似嘲:“今日是你如此風光的道侶大典,我怎能不回來見識一番?”歪了歪頭,他低啞笑道,“這場大戲,就是我所奉上的禮物,你覺得驚喜嗎?”
季涵根本聽不進去玄淵在說什麼,他雙目灼灼的盯著寧修臣的臉,隻覺得自己已經千年萬年不曾見過,在之前他想得心裡都快發瘋了,然而今日他終於再次見到了大師兄,他隻得心裡滿滿的都是幸福與愉悅,就算要他現在死去他也心甘情願。
他瘋魔了,其他人可沒有,林雨琪陡然尖利叫了起來:“為什麼你還要回來?你從墜魔崖上墮下,已經墮為魔修了,你還有什麼臉麵回到蒼正派?”瞪著一雙發紅的眼睛,她惡狠狠的看向在場觀禮的正道修士,“你們還愣著做什麼,他是魔修,殺了他!”
蒼正派掌門一抬手,直接製住了林雨琪,讓她無法再尖聲叫喊,他看著久違的,熟悉又陌生的大弟子,心頭一腔熱血和複雜情緒,最終卻問道:“修臣,今日季涵當眾發狂,是你所為?”
臉上帶著略顯嘲諷的笑意,玄淵也不否認,隻是笑吟吟的說道:“為了讓這場好戲能上演,我可是特意去抓了好幾隻域外天魔放在他們身上。”他歎了口氣,一副無能為力的遺憾模樣,“看來他們還是心性不堅,輕易就陷入心魔之中呢。”
蒼正派掌門看著大變模樣的大弟子,一時間不知道該以何等模樣麵對他,他沒有辦法下殺手,但也無法再接納他——寧修臣畢竟已經是魔修了,而且他親口承認,今日道侶大典之上的混亂,全都是由他一手主導的。
他是來報仇的。而且在他心裡,對季涵也好,林雨琪也好,甚至是他也好,蒼正派也好,都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了。這一點,蒼正派掌門終於清清楚楚的認識到了。
“我勸各位——尤其是蒼正派林掌門,不要輕舉妄動。”玄淵突而笑吟吟的開口,厚重而恐怖的威壓頓時從他身上洶湧而起,以一人之力將在場不知道多少大能修士儘數壓製而下,讓他們連動彈一分都難以達到,更彆提阻礙他的行動。
輕輕撣了撣袖子,玄淵用一種輕慢的語氣歎息道:“我今日來,隻是為了有怨報怨、有仇報仇,諸位還是隻看著就好,若是擾了我的興致,或者非要不自量力摻合進來,就不要怪我順手將你們一並收拾了。”
他笑了笑,輕蔑而不屑:“畢竟就憑你們這群貨色,是擋不住我的。我今日要踏平此地,也不費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