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府, 花園旁的竹林中, 三層竹樓中青年才俊高談闊論的聲音此起彼伏, 一片熱鬨場景,對於這些才俊們談論時所說精妙的言辭和犀利的見解, 自然有一旁伺候的書童記錄下來, 然後連同著另一些學子所做的詩賦、畫作一並往旁邊的花園送去。
因著這個原因, 竹樓裡的才俊們更起勁了,個個恨不得把自己肚子裡的貨全吐出來,巴巴的送到那些千金貴女們所在的花園中去,就指著能在她們麵前現一現眼。大抵雄性都有這種在雌性麵前顯擺的本能,此時竹樓裡文氣之重, 比平日裡特意為他們舉辦的文會還要濃重。
玄淵並沒有去湊這些熱鬨,他一人坐在竹閣三樓角落裡的青絲綠竹案幾上,手中捏著幾枚圓潤光滑、冰涼如玉的白色棋子,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自己與自己對弈,神情淡然平靜, 透著幾分漫不經心。
當他的神識察覺到睿王離開, 祝幼璿又再次擺出那麼傲慢囂張的模樣來以後,玄淵不由勾了勾唇, 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淡笑來, 手指輕輕撚著玉白棋子, 他心中想道:“既然已經有兩個人物登場,就讓我幫上一把,讓第三個人物也上場一次。”
右手食指中指伸長, 中間夾著一枚圓潤光滑的白玉棋子,玄淵輕輕將這枚棋子擺到了棋盤之上,發出哢噠一聲清脆的響聲,隨著這一枚棋子落下,原本就已經身陷囫圇的大龍頓時生機斷絕,這一盤棋中黑子變成了死路。
在這場賞花會數日之前,穿越者就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並且在玄淵的乾涉下沒能將祝幼璿的靈魂吞噬徹底取代她的身份,而今日這場賞花會,卻是一開始就是祝幼璿自己在主導,是她自己控製著身體。
這幾日下來,穿越女與祝幼璿是交替掌管著身體,因為穿越女第一次醒來掌管身體是在半夜,後來也發現自己似乎跟原主在共用身體,故而一直行事小心,每次出來掌控身體時都不曾泄露痕跡,所以祝幼璿一直沒察覺這件事情。
祝幼璿連日來精神不濟,她以為是因為自己之前做噩夢的原因,其實並非如此,真相是因為晚上穿越女是會冒出來使用她的身體,小心翼翼的探知自己穿越之後的身份是誰。
經過數日調查,穿越女已經知道了原主叫祝幼璿,這個熟悉的名字頓時讓穿越女記起自己穿越之前剛剛看過的,頓時恍然自己竟然穿越成了書中女配,而且還是下場很淒慘的女配。
隻是她能出來活動的時間不長,又不敢貿然行事讓原主發現,所以到如今也隻知道自己現在是祝幼璿,她以為劇情還按自己看的中那般發展,根本不知道秦家和祝家的婚約已經解除了。
而此時花園中,在百花綻放的美景中,祝幼璿卻完全沒有受美景感染變得歡愉溫暖,反而儘是憤怒和惱恨。她剛剛又跟其他貴女撕了一場,並且撕逼輸了,又出言不遜惹得其他貴女毫不留情麵的排斥。
無處容身、無人搭理的祝幼璿治好懷著滿腔的怒意一個人在花園中最偏僻、隻有她一人的亭閣中坐下,她現在滿心的憤恨,覺得在場所有人都在跟她作對,讓她想要狠狠收拾一番她們,卻又因為自己不會吵架,而無能為力。
就在這時,原本坐在亭閣石桌邊怒氣旺盛的祝幼璿眼神一恍惚,整個人氣質突然一變,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仿佛從頭到腳換了一個人一般,不管是神情、氣勢,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然而確實是變了一個人,就在祝幼璿一閉眼再睜開的過程中,此時控製這具身體的人已經不再是真正的祝幼璿,而是從其他世界穿越過來的穿書者,她眼神一個恍惚,就發現自己“醒”了過來,而且反常的不是在夜晚醒來,而是在白日!
穿書者莫名其妙醒來,自然不是什麼巧合,而是玄淵有意為之,特意為她們送上的驚喜。雖然他身處於竹閣三樓,還在漫不經心的自己跟自己對弈,但他想讓穿書者醒來暫時控製身體,同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突然在白日醒來,穿越者祝甜有些驚訝,又有些擔心,她有些怕自己與祝幼璿共處一體的事情被祝幼璿和外人所發現,祝甜可不敢對古人的承受能力抱有多少期待,她完全不想被當成什麼附身的孤魂野鬼然後找和尚道士把她給驅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