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甜說了傻話而不知, 不僅讓祝幼璿的形象變得更蠢更驕傲自滿,而且還成功在許多人心目中留下了腦子有病不清醒的印象, 甚至原本睿王疑似眼瞎似乎對祝幼璿有幾分青睞而給敗壞的形象都似乎好了那麼一丟丟——眾人頗為同情睿王, 眼睛不好使就算了,瞎眼看上個腦子不正常的,更可憐了。
故而當今日大長公主的賞花會落幕之時,前來參加賞花會的千金貴女們已經把祝幼璿當成了禍源,能避則避,避不開就裝自己眼瞎沒看見, 明晃晃的無視祝幼璿的存在,她們一是不想跟祝幼璿靠得太近惹麻煩, 二是怕被祝幼璿傳染變得更蠢。
等到賞花會結束時,祝甜依舊還清醒的掌控著祝幼璿的身體,這一日, 她在外麵活動的時間有些長, 不像以往半夜時醒來,隻能醒上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自己清醒且主宰身體的時間變長, 讓祝甜是有喜有怕, 心中十分糾結。
祝甜欣喜於她清醒主宰身體時間的越長,也許如此這般下去便能徹底占據這具身體,真真正正的成為祝幼璿, 不再和原主一體兩魂,她將會在真正意義上穿越重生,而不是以這種穿越成女配第二人格的方式活著。
至於害怕則更簡單, 祝甜現在還不清楚原主是不是永遠不會再醒來,她今日清醒的時間足有半日,還是陽光明媚的白日,一旦她“睡”去,真正的祝幼璿醒來,不可能不注意到這驟然缺失的半日光景,若是祝幼璿察覺到了,那麼她的存在可能會被堪破。
祝甜現在還無法完全掌控祝幼璿的身體,自己都沒底氣說自己不是占據旁人身體的孤魂野鬼,萬一祝幼璿發現異常直接告訴祝父,然後請僧侶、道士上門做法,那祝甜可就算完了。
就算他們沒法子真的將祝甜驅逐開,但日後隻要是她蘇醒占據身體的時候,隻怕都會被嚴厲看管,被當成惡鬼警惕,再無半點自由科研,祝幼璿也會被當成有孤魂野鬼附身的瘋子,彆說避開原劇情中的結局,隻怕會變本加厲。
而且……祝甜心頭還牽掛著一件事情,此事如鯁在喉讓她難以忘記,她非得問出個好歹究竟來,秦修茂與祝幼璿的親事怎麼會退掉?這不符合原劇情的發展!雖然說想要與睿王接近的祝甜早就計劃過要退掉和秦家的親事,但是這不一樣。
具體哪裡不一樣就不必多言什麼,祝甜定了定神,讓自己從焦躁難言的情緒中脫身出來,略略皺了皺柳眉,抬頭朝縮在馬車角落,瑟瑟抖抖垂著頭不敢說話的貼身丫鬟看了過去:“我與秦家公子的親事何時退了?怎麼退的?”
因祝幼璿性情霸道傲慢,對身邊的丫鬟也是動輒打罵,故而對祝幼璿,她院裡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是又畏又怕,此時見祝甜開口詢問,貼身丫鬟碧珠小心翼翼的措辭回答道:“小姐和秦少爺的親事是於一月之前退去,老爺在秦家上門退親後,第一時間就告知了小姐此事。”
“至於秦家為何退親,卻是因為秦少爺得玄正觀長儀真人批命,言他姻緣淺薄、不宜早娶,秦家不願拖累小姐隨秦少爺一起久不成親,故而在得批命之言後立刻上門退親,並附上諸多古玩器具、珍珠寶玉作為賠禮,就當送給小姐的添妝。”
祝甜聽完這些,當下又驚又愕,總算是知道這劇情緣何改變,原來是出在玄正觀那些道士身上。因她看過的中對玄正觀的描寫就是真正出世清修的德高望重之人,再加上她自己確實是個“鬼”,祝甜聽著玄正觀的名頭隻覺得心裡一陣陣發虛,生怕祝父發現端倪去請玄正觀的道長來驅趕惡鬼。
心中一片亂麻,祝甜麵上還做出一副鎮定模樣來,隻胡亂找了個話題繼續說下去:“哦,秦家倒是有誠意,倒也不負秦祝兩家情誼。嗯,秦家送來了那些珍珠寶玉、頭麵朱釵,等我回去撿出來瞧瞧。”
碧珠看祝甜的目光越來越古怪了,瑟縮神情中不由露出幾分不可置信來,神情漸漸與賞花會上那些千金貴女一般,這一刻她們心中所想漸漸同步:祝幼璿/小姐不是傻了?
“小姐您糊塗了嗎?秦家把賠禮送來時,您就親自瞧過了,還撿出了好幾件喜歡的放進妝匣之中了。”碧珠垂著頭乾巴巴的笑了一聲,細聲細氣道,“您今日頭上所簪的寶石點翠蝴蝶簪,項上所帶的桃粉琉璃瓔珞串和手腕上的絞絲花紋金鑲玉手鐲,都是秦家送來的退禮,您極是喜歡,今日來參加宴會就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