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甜:……
自己給自己又挖了一個坑,並且大無畏的直接跳下的祝甜麵上的笑容變得勉強起來,隱隱帶著幾分後悔,少做少錯,多做多錯,這麼簡單的道理她怎麼不懂,現在好了,不知道露了多少破綻出去,真是說錯一句話,就要用數不清幾句話來遮掩。
抬手輕輕摸了摸發鬢上簪著的朱釵,祝甜抿唇一笑,故意擺出原主那麼輕慢的態度來,輕哼道:“我不是糊塗,隻是幾件首飾而已,哪裡還值得我細細記著。況且近日裡我總為秦家退親的事情心裡煩悶不樂,顧不上這些瑣事。”
碧珠低著頭不說話,她可不覺得姑娘是為秦家退親一事不高興,要不是前幾日晚上做了場二門讓她有些憔悴,今日她必定是光彩照人的到賞花會上誇耀自己身上的衣裙、首飾。祝幼璿從來就不把和秦家的親事放在心上,今日提起總是有些奇怪。
祝甜還在說著,想借機打探出秦家退親的內幕:“說來真是有些不敢置信……我和秦家哥哥是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這麼多年的情誼,怎麼親事說退了就退了?這長儀真人怎麼突然就為秦家哥哥批命,不是說這位道長乃活神仙,出世清修,尋常人見不著蹤影的麼?”
碧珠還沒來及回話,坐在馬車軟榻上的祝甜當下就一個恍惚,眼神迷蒙片刻後,漸漸清醒起來,然後帶著幾分惶恐和驚訝,卻是祝甜直接睡了過去,替換了祝幼璿出來掌控身體。
祝幼璿剛剛還在為自己一個人待在亭閣中無人理會的事情氣怒非常呢,突然一恍神她就已經在自家馬車中坐著了,頓時又驚又疑,心中駭得很,纖白的手死死擰緊了手中繡工精致的蜀繡帕子,兜頭就問碧珠:“賞花會已經結束了?我怎麼就在馬車上,這是準備回家?”
碧珠驚得再也忍耐不住,豁然抬起頭朝祝幼璿看來,這一看,她的眼神和表情都變得極為驚恐,整個人都忍不住瑟縮發起抖來。她、她這是眼睜睜瞧著麵前的小姐突然變了啊,雖然長相模樣沒什麼區彆,但氣質和所說的話,都大相徑庭,難怪剛才覺得看著小姐那麼違和!
小姐這是被鬼上身了?還是瘋了?不管是哪一樣,碧珠都覺得天快塌下來了,她是祝幼璿的貼身丫鬟,拿著一等丫鬟的份例就得擔一等丫鬟的責任,她貼身伺候的祝幼璿疑是被鬼上身/瘋了,這事要是被老爺知道,她怕是逃不開問責。
可不說……碧珠心中一片苦澀死寂,小姐表現得這麼明顯,就算她不上稟此事,老爺和小姐也遲早會發現,到時候她瞞而不報,罪責更大,隻怕不止她一個會受罰,還要連累家中。能成為祝幼璿的貼身丫鬟,自然是因為碧珠一家都是祝府的仆從,簽了身契的。
等碧珠顫顫巍巍的回答了祝幼璿的問題後,祝幼璿頓時沉下了眉眼,神色間又畏又懼,有惶恐卻又憤怒,對孤魂野鬼附身在她身上的事情,她又害怕這鬼魂對她做什麼,又憤怒於這個孤魂野鬼竟然敢搶她的身體。
這些情緒在心頭翻湧,祝幼璿麵上就不由帶出了幾分,嬌美可人的麵容顯得極為扭曲陰狠,讓碧珠覺得實在和惡鬼無異,祝幼璿咬牙切齒一陣,紅著眼睛命令碧珠:“去叫馬夫趕車快一些,我要立刻回家去見父親!”
於是這一日,因參加大長公主的賞花會而嫌麻煩沒有回玉泉山而是住在秦家的玄淵就聽說祝家大人急匆匆的上門求見,垂下眼眸,玄淵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笑意莫測,帶著幾分淡淡的冷意。
在秦大人的長隨的引領下,玄淵走進正堂,原本急得團團轉、滿臉焦慮惶恐的祝大人立刻就快步上前,一言不合就直接抱拳深深躬下/身懇求道:“還請賢侄相助,請長儀真人出麵看看小女!”
祝大人一副祝幼璿已經命不久矣、病染膏肓的神情,雙眼紅腫,神情悲痛:“幼璿她、她招惹了不乾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