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從彈丸東瀛到繁華中原,從一文不名到開始謀劃江湖,即便在江湖上有了點名聲,也不過是一小卒,卻直接窺見天家難尋的絕色,乃至私藏褻玩,明知危險重重,可又怎麼甘心放手。
甚至有些時候,無花是期待楚留香解開這個案子的,擁奇寶者大多都有這樣矛盾的心態,既怕人偷搶,又耐不住炫耀的心。
和南宮靈分彆後,無花幾步飛掠而行,消失在夜色之中。
既醉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三層的大花船自然不可能隻有她一個人,底下兩層都是青樓待客之所,能上花船的多半都是樓子裡正當紅的姑娘,身價貴得很,隻陪豪客,又因為本朝官員不得宿妓,迎來送往多是商人,大多不怎麼講規矩。
那從底下傳上來的聲音幾乎沒法聽,既醉聽了一會兒,悶悶不樂地把看了十遍八遍的話本子撕得碎碎的,撒了一地。
無花來的時候,正見既醉撕書,他其實也沒認為既醉認識字,狐狸看書都是一目二十行,翻得可快了,就像是翻著玩一樣,這會兒見她撕書也不奇怪,反倒有些憐愛起來。
也許當年褒姒喜聽裂帛之聲,周王便是這樣含笑看著的。
見到無花進來,既醉把手裡撕得七零八落的話本子扔下,高高興興地撲進他懷裡,雙手環上他的腰,既醉愛死了這俊和尚的身體,穿著衣服斯斯文文,解了衣服如狼似虎,中看也中用。
美人在懷,無花深吸了一口氣,聞見少女芬芳,來不及陶醉,懷裡的美人已經推開他,伸手勾了他的腰帶,把他往床上帶。
既醉住的這一層和底下的待客二層是用鐵門鐵鏈鎖死的,隻留了一個送食盒的開口處,無花出入是靠著輕功翻進窗戶裡,南宮靈做事一貫細致。
今日是既醉被關的第三天,她卻極為熟悉無花了,連他那一身帶了不知多少暗器的忍服都會解,而且解得很順暢。
如此消磨了兩個時辰,既醉嫌棄無花抱著她不舒服,把他推開,長發散在臉上身上,淩亂中的美感又是另外一種風情,她抬頭看著窗外的月亮,忽然說道:“我們什麼時候走啊?”
無花有些意外,傻子當然是會說話的,隻是她不常說話,他也就忽略掉了這些,這會兒忽然聽她問什麼時候走,倒也有些意思,輕笑了一聲。
“走?你想走去哪裡?”
既醉把一縷長發拿在手裡繞圈圈,一邊想一邊道:“不想在船上,沒人也沒意思,想到街上去玩,底下有個人說揚州最好玩,他養了三匹瘦馬騎,好多人都羨慕他。”
無花忍不住笑了出聲,伸手摸了摸既醉的頭發,既醉好奇地問他,“我說錯了?”
既醉不知道,那是因為她所在的年代還沒這些,無花當然知道那所謂揚州瘦馬指的當然不是什麼稀奇坐騎,而是專門養來給大戶人家做妾的女子,這些瘦馬自小纏金蓮,有的甚至直接把腳骨對折起來纏,腳不受力,足不沾地,所以養得骨骼瘦弱,形如瘦馬,才有此稱謂。
他本想解釋,但又覺得和傻子解釋這些太麻煩,便隻道:“不是什麼好東西,好人家的姑娘不該問這些。”
既醉把長發繞在手腕上,用指頭捏著一點發梢撩撥著無花的胸口,很是納罕,她什麼時候成了好人家的姑娘?
而無花說完這句話也有些怔愣,不過發梢撩撥之下,他很快就沒法再深想下去了,既醉把頭埋在他的胸前,蹭了蹭他,小聲地道:“你還能……再來一次嗎?”
絕色美人眼波流轉,少女的純真糅雜著天然的嫵媚,星眸帶著水潤的光澤,花瓣似的唇微微撅著,向他撒著嬌。
無花以前從未想過,他辛苦打熬筋骨,夏三伏冬三九從不懈怠,練得一身至純少林武學,竟是為了今日下場戰美人時,讓自己不至於扶牆而逃。
待到天光大亮,美人甜甜安睡,黑衣忍者自花船飛掠而出,身形動作明顯比來時虛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