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府獨門小院內。
對於既醉今晚住在哪兒,郭惠如和徐世英展開了激烈的辯論,徐世英認為武定侯府屬於周姑娘的傷心地,不應該讓她再回去了,郭惠如怒斥徐世英狼子野心,他連家裡人都沒能說服,人就住進他家,豈不是最後一定要嫁給他?
這時候誰也沒想起周家來,畢竟周家給他們的印象實在太差了,既醉不關心這些,她覺得自己醒來時睡的那個廂房就不錯,她關心的是今天晚上拉誰來陪她睡。
說起來這座小院和她也是有緣的,既醉醒來的時候就聞見了熟悉的檀香氣,這是徐世英專門讓人清掃出來邀請無花入住的小院,無花在這裡住了不少日子,他離開定國公府後,這裡就空了下來。
無花也沒想到楚留香幾個人救下人後會把人安置在這裡,他來到定國公府門前的時候,閉目靜聽,一座偌大府邸內的所有動靜儘數收入耳中,這是佛法武學的一種,探知到楚留香等人的大致方位,他有些意外地挑了一下眉。
郭惠如和徐世英的辯論還沒辯完,無花已經落在院中,他仍身著僧衣,卻不像先前那樣齊整規矩,衣襟鬆散著,腰間係著忍服腰帶,掛著一柄奇異長刀,如果說從前是清冷妙僧,如今看上去竟然多了幾分自在風流的江湖氣。
楚留香並不認識無花,但他看得出來這是無花,如此年輕的僧人,如此高明的武功,除了那江湖聞名的七絕妙僧還會有誰?可那一身剛破境的禪意卻又讓他心中微有疑惑,佛法入境,得道高僧,這樣的武功是在擊殺白玉魔之後突破的,還是在這之前,如果在這之前,不可能無法擒拿白玉魔。
無花走進客廳,目光直接在既醉身上落定,既醉看著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奇怪了,做了虧心事的和尚不應該躲著她走嗎?
無花不僅不躲,反而對眾人行了一個江湖禮節,腳下如踏金蓮步步掠至既醉身前,輕車熟路將人抱在懷中,用平靜的語氣道:“無花自那日見到周小姐,便生情愫,起貪念,夜入侯府做下惡事,挾昔日一樁恩情迫南宮舵主將人藏匿,打殺白玉魔也是為了蒙蔽視聽,所有的事情都是無花所做。今日無花要將人帶走,無論是身敗名裂,還是天下通緝,無花都認下。”
徐世英呆住了,看著自己這位光風霽月的好友,其他人也都呆住了,隻有既醉有些奇怪地看了看無花,雙臂熟門熟路地環上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胸前蹭了蹭,今天的和尚忽然不太一樣了,身上的氣息也讓她感到舒服,比起還沒吃進嘴裡的陌生男人,還是和尚更讓她熟悉。
無花輕出一口氣,被楚留香一步輕功擋在門口,這位風流盜帥眉頭擰起,深深地看著無花,“事情都是你做下的?”
他沒有問無花為什麼要做這種事,他與無花不熟悉,但也知道周姑娘的美貌天下罕有,任何男人為了她犯下罪行都是不需要解釋的,即便眼前的少年僧人是個得道高僧也一樣。
無花看著楚留香,目光一片澄澈,既醉被他抱在懷裡,忍不住抬起臉輕輕吻了一下他的嘴角,完全沒有一點受害人的樣子。
徐世英也反應了過來,怒吼道:“無花!我與你相交數年,你就是如此對我的?”
無花微微回頭看他,笑道:“明珠本無主,徐世子可以憑借家世奪取美人,我就不能以武力來爭奪?要是周姑娘有自己選擇的餘地,我不信她願意嫁你。”
既醉眨了眨眼睛,覺得和尚說得很對,她今天看和尚順眼得不得了,於是再次親了親和尚的俊臉。
徐世英氣得幾乎要暈倒了,楚留香沉默片刻,說道:“大師既然認罪,為何執迷不悟?即便今日能逃脫,來日呢?”
無花歎道:“我想將人帶走,做對亡命鴛鴦,香帥如果想阻攔,那就請動手吧!”
胡鐵花和姬冰雁此時已經到了楚留香的身邊,楚留香和胡鐵花的武功極為默契,姬冰雁的武功稍差,卻可以從旁策應,一般隻有遇到難以應對的大敵時才會人一起上,但楚留香抬了抬手,語氣凝重道:“若我們執意要阻止大師……”
無花笑容溫和,語氣淡淡,“那今日必有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