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尋歡越矜持,既醉就越想要他,她心急火燎,甚至刀尖尖都快要戳破皮了!
一隻手不知何時覆上了既醉的手,李尋歡的身形簡直猶如鬼魅一般,飛刀被遠遠擲上房梁,整個沒入裡麵去,李尋歡歎了一口氣,奪了刀也沒有離開,他抱住既醉,輕輕地道,“我知道,你隻是裝得乖巧,你……還是那個要命的小魔星。”
既醉起初被奪了刀都沒反應過來,聽見李尋歡的話,便知他是妥協了,她立刻歡喜起來,把狐狸腦殼埋進李尋歡的胸前,嚶嚶嗚嗚地發出狐叫!
好的好的,知道了,什麼都不要再說了!切磋武道!
既醉是一隻心急的狐狸,一心隻想快點短兵相接,李尋歡卻是個風雅探花郎,刀來刀往未免太過直白,采擷桃花後,碾汁好入畫,雪覆桃花,桃花更豔,半開的羞花自然不勝狂風驟雨,要以春風細雨來慢慢化開。
既醉被化得暈乎乎的,卻還記得要埋頭吃葡萄,啾啾地吃,她吃得越多,風雨就來得越急,像在呼應,風雨中忽有刀影飛至,一擊即中,捅入心扉。
小李飛刀是最風雅的刺客,他的飛刀不是暗器,是明晃晃的兵刃,刺客最善連招,速攻而有力,重擊則要命,兩相疊加而反複套用,便足可教人死去活來。
既醉沒料到自己菜成這樣,先是被春風化雨變成一隻軟狐狸,隨即飛刀忽至,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又挨了一頓速攻和百次重擊,死去活來了十幾遭,甚至哭著叫了好幾聲爹。
她叫得李尋歡心頭一顫,他緊緊閉上雙眼,狠心繼續了下去,帶著懲戒的力度。
讓她知道怕,讓她再也不敢!什麼男人值得她以死相逼!
學江湖人,學林仙兒,要及時行樂!
那麼聰明的小姑娘,怎麼就看上他這樣卑劣的老男人?聽著小姑娘的哭叫,李尋歡心頭如刀割,心卻也堅硬如鐵。
既醉叫累了,抱著李尋歡的一條手臂嚶嚶嗚嗚地哭,不是委屈也不是疼痛,而是快樂。
快樂到了極致人是會哭的,而且會哭得很厲害。
冷香小築是李園裡最雅致僻靜的院落,既醉哭得嗓子都啞了,也沒什麼人注意到這邊有動靜,畢竟李園如今是有主的,李尋歡在的地方,還能發生什麼亂子不成?
嗯……床榻很亂,被褥也很亂,既醉梳得很漂亮的頭發也亂糟糟的,外間門天明,鐵傳甲那特有的腳步聲已經接近門口了,既醉嚇得抱緊了李尋歡,在他胸口蹭了蹭臉頰。
李尋歡咳嗽一聲,對門外的鐵傳甲道:“身上有些困倦,過午再起。”
鐵傳甲沒有多想,甕聲甕氣應了一聲,轉身出院子了。
既醉豎著耳朵等了好一會兒,才鬆了一口氣,把頭埋在李尋歡的懷裡,撒著嬌說道:“今兒晚上我還來。”
李尋歡替她理了理散亂的青絲,他一夜沒睡,眼中卻神光湛湛,氣色極佳,看上去簡直像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但目光落在懷裡磨磨蹭蹭著撒嬌的少女身上,愛戀,喜悅,又染了些愁緒。
他大約是真的瘋癲了,從昨夜雲雲說想要他開始,他就已經瘋了。
那一刻他想了所有,也什麼都沒有想,名譽、道德,輩分,義氣,一切都拋在腦後,眼裡隻有那個哭泣著的小姑娘,心裡在放一場盛大的煙花,隻聽見她說她喜歡他,想要他。
他這輩子活到現在已經夠長,哪怕下一刻死去也無所謂,哪怕雲雲以後恨他也無所謂,從送出那柄飛刀起,他就在告訴他的小姑娘,他可以把性命交在她的手裡,她想取,那就取。
既醉抱著李尋歡膩了好一會兒,任由他給自己梳理頭發,過了一會兒,李尋歡幾次嘗試梳回昨日的發式都失敗了,那是周嬤嬤給梳的繁複發式,最後隻能簡單梳了一點點,綴了些首飾就很好看了。
仍是昨夜穿來的粉緞裙裳,既醉換衣服,卻把一條桃花粉的繡花肚兜悄悄塞進李尋歡的枕頭下,然後很得意的裹上大氅,悄悄地從那一側竹林跑回住處去了。
李尋歡洗漱回來,剛要休息,就見枕頭下露出一角粉色,抽出來一看,頓時驚住了,做賊一樣將肚兜塞回枕頭下,一整日坐立不安,隻怕被人進了房裡,發覺這私密物件。
到了夜裡,小狐狸揣著一肚子壞主意跑了過來,切磋到淩晨時分,壞主意變成了彆的東西,小狐狸又搖搖晃晃地跑走。
李尋歡度過了此生最為快活的幾天,他讓自己什麼都不去想,隻配合著小姑娘的“及時行樂”,他快樂得幾乎要死去,這幾天他忘記了大哥,忘記了詩音,也忘記了李尋歡。
既醉倒不知道自家李叔叔心裡有多掙紮,她也覺得快樂極了,這世上有什麼男人是她想要又得不到的?可偏偏就有一個李尋歡,讓她硬生生惦記了好幾年,好幾年!最最重要的是,李尋歡的滋味還那麼好,讓她越想越虧。
白白損失了五年時間門!這些都是要從他身上找補回來的!
既醉為此晝伏夜出,晚上都不睡覺了,問就是切磋,她忙碌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