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用了一些手段才將門外等待著最新消息的媒體支走,許明明坐在沙發上, 碰著茶杯長長的歎了口氣。
藍玉坐在她身邊, 輕聲問:“這件事是誰說出去的?警察來的時候不是做了偽裝嗎?”
許明明說:“正在查。”
他們現在住的地方說是人多眼雜也不為過,指不定哪個環節有誰多說了半句話, 這件事就這麼傳了出去。
許明明從窗簾的縫隙往外看,大部分記者都已經被趕走了, 有幾個依舊不屈不撓的,被保安半哄半嚇的往外趕。
藍玉頗為不耐的“嘖”了一聲, “這些人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這種事情在沒有破案前是能隨便報道的嗎?”
許明明嘲諷的扯了扯嘴角,許久沒有看電視的她好不容易開了回電視,看到的就是自家的新聞,當時在場的還有幾名警察, 當場氣的臉都青了。
二三十個小時的調查下來, 不僅在現場工作的警察沒有合眼的時間, 就連許明明和明蘭也都一直不眠不休的守著。
許明明呆在家裡倒還沒事,明蘭還要在公司處理事物, 被許明明哄勸著上樓休息去了。
抬起胳膊遮在眼上, 許明明眨了眨眼, 壓下腦海中困倦的感覺, “先等等,還有用到他們的時候。”
警方正在緊張的根據許銘昊最新發來的視頻調查他目前所在的位置, 一場大雨把路上的痕跡衝了個乾乾淨淨, 給破案進度帶來了不少麻煩, 許銘昊的這段視頻,反倒成了破案的關鍵線索。
這邊正調查著,那邊把消息散布出去的人也找到了,許明明正歪倒在沙發上小憩,聽到名字後愣了一下,說:“誰?”
來告訴她消息的還是之前那個女警察,看著許明明因為長時間沒睡而產生的黑眼圈,再想想這件事泄露出去的原因,女警察不由得有些憤憤不平,“是許溫雅。”
許明明沉默良久,女警察把事情的原委說清楚後,看到她這幅樣子,還以為她是被打擊到了,正想說些什麼,藍玉朝她無聲的擺了擺手,張嘴無聲道:“沒事,我來勸她。”
來傳話的女警察擔憂的看了許明明一眼,到底轉頭回到了客廳裡。
等她走遠,許明明把腳從拖鞋裡抽出來,抱著膝蓋蜷縮在沙發上,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傷心的難以自製,隻有藍玉聽到,這人純屬戲精上身。
許明明喃喃道:“藍玉,你說這兄妹倆是和我爸有什麼深仇大恨嗎?怎麼一個個的這麼巴不得他死呢?”
這話說的,藍玉不知道怎麼接,想了想,藍玉嚴肅道:“不能這麼想,也許許溫雅隻是單純的沒腦子呢?”
許明明:“……這倒也是。”
這件事傳出去的原因很簡單,許溫雅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學校交了個男朋友,兩個人你儂我儂,蜜裡調油,自然什麼話都忍不住往外說一說。
這件事發生後,因為許溫雅是當天除了傭人之外唯一一個在家裡的人,並且傭人都在外麵,隻有她自己在屋裡,於是警方對於她的詢問就相比於其他人多一些。
然而自認為無辜的許溫雅卻不這麼認為,在她看來,許銘昊是自己的親哥哥,警方對彆人都是一視同仁,偏偏對她多問了兩句,肯定是懷疑自己也做了什麼。
於是許溫雅越想越委屈,就把這件事告訴了男朋友。
許明明捂著頭,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許銘昊和許溫雅這對兄妹,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不說彆的,至少這清奇的腦回路完全可以證明他們是親兄妹。
警方正在對許溫雅進行問話,坐在餐廳都能聽到許溫雅的啜泣聲,許明明困得不行,實在懶得和她計較,就起身上樓,準備去房間裡休息一會兒。
被警察教育完的許溫雅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自顧自的哭了一會兒,發現現在是個人都在忙,根本沒人來勸她兩句後,許溫雅自怨自艾的擦乾了眼淚。
窗外的雨還在下,許溫雅握緊拳頭,環視一圈屋內,看到許明明正沿著樓梯上樓。
六千萬,許溫雅的腦子裡跳出這個數字。明明隻有六千萬,為什麼非要把人逼上絕路呢?她哥哥那麼優秀,如果不是被逼無奈,怎麼會做這種事情,可身為親人的她們,不僅沒有顧忌親情,反而選擇了逼迫。
許溫雅越想越難過,竟然直接起身,徑直朝許明明走了過去。
“堂姐。”許溫雅站在樓梯上,抬眼看著已經上了二樓的許明明,明明眼睛裡蓄滿了淚水,卻還是強裝鎮定道:“堂姐為什麼不肯拿錢去救叔叔?”
許明明挑了挑眉,“你什麼意思?”
許溫雅哽咽道:“我的意思堂姐你怎麼會不明白,六千萬對堂姐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我哥他並不想傷害叔叔,他肯定是有苦衷的,可你不肯拿錢,是不是……”
許明明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她臉上,許溫雅捂著臉,錯愕的看著她,許明明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機會,反手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要不是衝上來的藍玉和警察攔住了兩個人,許明明下一步就是抬腳把許溫雅踹下去。
雙手捂著臉的許溫雅哭喊道:“堂姐,你怎麼可以這樣!”
許明明心道還這樣,要不是他們跑得快,你現在就躺在一樓的地上了。
許溫雅委屈,許明明比她更委屈。深吸一口氣,許明明的雙眼頓時變得通紅,再加上她太長時間沒睡,眼睛裡的紅血絲看上去格外令人心疼。
“我?我怎麼了?許溫雅,你搞清楚,現在被綁架的是我的父親,難道有人比我更擔心他嗎?”許明明的聲音微微顫抖,卻掩蓋不住其中的憤怒,“我擔心害怕,但我更知道應該配合警方工作,而不是像你說的那樣縱容罪犯!”
此話一出,眾人的紛紛看向許溫雅,眼神中都帶著些許意味不明。
許溫雅頓時慌了,連聲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