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孫先生是美術協會的會員。”許明明謙虛道:“說起畫作,我又怎麼敢班門弄斧呢?”
好聽話誰都願意聽,孫耀鑫笑嗬嗬道:“沒事,隨便講講而已,大家又不會說什麼,對吧?”
沒人應和他。
要是藍玉在場,就會明白許明明這是又要搞事情了,一般情況下,一旦許明明開始誇人了,那就代表被誇得那個人馬上就會有大麻煩。
薛霜是聚會的組織人,這邊的情況很快傳到了她耳朵裡。
薛霜正在交代晚宴的事情,一聽這件事,連忙放下手上的工作趕了過來,聽到孫耀鑫那句大言不慚的話,當即一陣頭疼。
明家和孫家的糾紛她知道一些,可要是說兩家有什麼非要你死我活的過節,那隻能說是孫家一廂情願,說不定把明家人拉出來,都不記得還有孫家這號人了。
之前孫耀鑫要來薛霜就有些猶豫,還是邀請人再三向她保證絕對不會有麻煩她才勉強答應的,可現在看,哪裡是不會有麻煩,分明是要給她捅出來大窟窿才算完、
雖然還沒做什麼,薛霜心裡卻已經把孫耀鑫記恨上了,怪不得家裡長輩那時候總說孫家的敗落是他們咎由自取,光是看孫耀鑫在彆人地界上找事的架勢,就知道這一家子都是些什麼人。
薛霜調整好表情,正打算進去打圓場,就聽許明明慢悠悠的開了口。
“隻是我說可沒什麼意思,既然孫先生是美術協會的人,想必繪畫水平一定很高超。”
許明明環視一圈周圍,薛霜眼皮一跳,還沒來得及躲開,許明明的目光就已經落在了她身上。
“薛阿姨。”許明明說:“不知道您這裡有沒有繪畫用的東西。”
畫展和畫室還是有區彆的,不過巧的是,許明明剛好在剛才見到這裡專門隔出一個空間用作畫畫,裡麵有不少繪畫用具。
東西就擺在不遠處,許明明都這樣問了,顯然是已經看見過,薛霜隻好點了點頭說:“有的。”
許明明說:“可否借用一下。”
繪畫用的東西很快被拿了過來,連帶著一張桌子,許明明指揮工作人員把東西都擺到孫耀鑫麵前,又抬手招呼其他人。
薛敏本來以為許明明會被刁難,都已經做好準備去幫她說話了,趕到的薛霜把她拽了回去。
眼下,看著工作人員把東西擺出來,又看許明明沒有絲毫慌張的樣子,薛敏好奇的問:“姑姑,他們這是做什麼呢?”
薛霜聽說過一些關於許明明的故事,從許明明開口問她借東西她就知道這件事還有後續,聽薛敏這麼問,她稍稍低頭,小聲說:“以彼之道還治彼身。”
薛敏不大明白,孫耀鑫更是不明所以,然而許明明根本沒給他反對的時間,說話間就安排好了一切。
孫耀鑫指的正好是一副中國青綠山水圖,許明明上輩子是拿筆杆子吃飯的,彆的不說,現場直編的能力妥妥的,更何況她學了兩輩子曆史,隨口扯兩句也不會露出馬腳。
不過她說是一回事,孫耀鑫這個人還是要解決的。
“早就聽說孫先生在繪畫方麵頗有造詣,正好今天大家都是為參觀畫展而來,不如孫先生為我們現場作畫一副。”許明明語氣平緩道:“相比孫先生一定會賣大家這個麵子對吧?”
孫耀鑫:“……”
本來大家都關注這件事,此時被許明明一招呼,紛紛圍了過來,等著看孫耀鑫作畫。
本來想放把火,沒曾想被火燒到了自己身上,孫耀鑫被一圈人圍著,麵前還擺著全套的繪畫工具,從素描到油畫,從工筆到水墨一應俱全。
許明明想的沒有那麼複雜,孫耀鑫自己在名片上寫的美術協會,既然他認為自己學曆史的就能給古畫做講解,那麼他一個美術協會的現場作畫也沒有什麼不對嘛!這種事情有來有往才好玩,光是她自己說有什麼意思。
孫耀鑫麵色難看,他純粹是自己把自己作死的,因為他根本不會繪畫,所謂的美術協會會員隻是一個用來裝點門麵的頭銜。
往好了說,就算孫耀鑫會繪畫,可一來時間有限,二來條件有限,畫展中展出的又都是名家所作,對比之下肯定有好有壞。
到時候哪怕孫耀鑫借口說自己隻是個業餘,但到底結果如何,大家心裡都會有個決斷,就算當麵不說出來,也難免背地裡不會提起。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孫耀鑫看著麵前的畫紙,許明明閒閒的站在一邊,笑眯眯道:“孫先生,請吧。” 166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