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個都是說吧, 而且上鳴彎腰表示讚歎。 太宰治頓了一下,沒有被對方抓到的局促,反而坦坦蕩蕩的承認了。
“是, 確實有點累。”太宰治說。
“一年了, 都沒有把我變成你想要的樣子, 現在呢, 還要繼續下去嗎?”白蘭掏出棉花糖, 塞了一粒到口中。
太宰治掐滅香煙, “我雖然平日裡看起來十分懶散,但關鍵時候還是比較堅持的。”
“簡直就像看見肉腥味後不願鬆口的野犬呢。”白蘭笑意加深, 看向太宰治。
“犬?這可不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形容。”太宰治皺眉。
一年以來,從未被提上台麵的事情在今天被兩人說開了,就像互下戰書一般。
白蘭不再言語, 太宰治也點到即止。回到駕駛座上, 隻字不提剛才的事情。
“走吧, 我送你回家。”太宰治係上安全帶,一腳踩下油門。
白蘭看向窗外,開口道:“我總覺得我得找個時間和中原先生見上一麵。”
“那個小矮子有什麼好看的?你還不如多看看我。”太宰治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此刻,靠近太宰治一邊的窗戶被放下,右臂搭在車窗上, 晚風從外吹進, 讓太宰治的頭發擦過臉頰, 平日被包裹著的臉在鬆開繃帶後顯得些許蒼白, 褐色的眼眸在不工作的時候帶著些許笑意。
白蘭觀察了好久太宰治的側臉。
“你是看上我了嗎?”太宰治突然說。
白蘭聳肩:“不,我隻是想看看這這張讓居酒屋的小姐們排著隊都要免費服務的臉。”
“那你滿意嗎?”太宰治瞥了一眼白蘭。
白蘭笑著眯上了眼睛,“不,我覺得等我成年之後,連居酒屋的媽媽桑都不想放過我。”
太宰治頓了一下,眼睛在白蘭的臉頰上打量了一番。他不知道白蘭到底是哪個國家的人,但是同日本人不同的深邃麵孔,紫色如同寶石一般透亮的眼睛,毛茸茸的白色短發,再加上嘴角時不時的笑意,帥氣的麵容總能讓人忽略掉他性子裡的惡劣。
“不放過你?是要拉你去做牛郎嗎?”太宰治收回視線,繼續道。
白蘭說:“去用這張臉哄騙年輕小姐們為我掏乾淨錢包嗎?”
太宰治說:“你也可以考慮一下掏空我的錢包。”
抓棉花糖的手停頓了一下,白蘭笑眯眯道:“那我為什麼不直接去服務中原先生,反正都是他的卡,至少沒有中間商賺差價。”
太宰治一臉失落:“哎?原來我是皮條客嗎?”
“你滿臉寫著開心呢。”白蘭說。
兩人的對話又好似之前那般,仿佛剛才的那場爭鋒根本沒有發生。
“那我想到了一個發家致富的好辦法。”太宰治的眼睛亮閃閃的,“我去給你和中也拉皮條,然後我倆仙人跳,拿上錢後,我們兩個轉身就跑。”
白蘭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太宰。”
“恩?”太宰治一臉計劃通的表情。
“雖然沒見過幾麵中原先生,但是我莫名的想和他認識一下。”白蘭說。
太宰治臉色一沉,故意掐著嗓子用女人的聲音帶著些許撒嬌(?)的意味,“哎呀,這位客人,你有我一個人還不夠嗎?除了被你吸引的小偶像,前段時間的貴族大小姐,現在又多了一個黑社會小太妹,難道是我人老珠黃沒有吸引力了嗎?”
白蘭扶額:“如果森鷗外知道你在我麵前是這個樣子的,他恐怕嚇得蘿莉控都能治好了。”
太宰治一秒回歸正常本性:“不哦,隻有你見過我這幅樣子。”
話音落下,車內一片安靜,白蘭沒有繼續再言語。兩個人維持著車中的安靜,一路駛向了目的地。
將車停靠在路邊,白蘭正準備下車的時候,太宰治突然叫住了他:“那個孩子,你似乎很感興趣。”
白蘭知道對方說的是轟焦凍,靠在椅背上,也沒有隱瞞太宰治的意思:“恩,很感興趣喲。”
“第一次從你口中聽到這種話呢。”太宰治挑眉,“我記得上次提到相澤的時候,你最多隻是從側麵表達了對他的欣賞。”
白蘭瞥了一眼太宰:“所以你把相澤的車胎紮了,然後還差點蓋在我頭上。”
太宰治用毫無歉意的語氣說:“我這不是為了你能順利被開除添磚加瓦貢獻了一份力量嘛。”
“那還真是謝謝你啊,如果不是我發現的及時,你甚至能乾出半夜爬牆去偷相澤的內褲然後留下‘白蘭到此一遊’的紙條。”白蘭說。
“這隻是舉手之勞,不用在意。”太宰治甚至有點可惜,當初沒有成功。
“哎呀,話題好像偏了。”太宰治看了一眼安德瓦的大宅,繼續說,“所以呢,轟焦凍是你的新歡嗎?”
白蘭笑了笑:“俄狄浦斯式的悲劇,不覺得有趣嗎?”
“你竟然相信那孩子會殺死自己的父親?”太宰治問。
搖搖頭,白蘭說:“不,這隻是一個類比。轟焦凍……到底是按照父親的老路走繼續那無聊的一生,還是會割舍掉所有有關安德瓦的印跡,選擇新的路呢?”
“在這裡,俄狄浦斯式的悲劇指的是弑父,而是殺死自己身上有關父親的一切。”
白蘭抬頭看向太宰治:“這樣一出好戲,不正應該需要見證者嗎?”
太宰治注視白蘭許久,最後笑了笑,抬手用食指擦了擦對方嘴角的糖粉。
“我不知道是該為你能找到樂趣而開心,還是該為轟君感到可憐。”太宰治收回手,“如果讓對方知道,隻要他走錯了一步路,你就會毫不留情地拋棄他時,他會有多麼絕望。”
“不。”白蘭否定道,“他倒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也許……隻會是又一個安德瓦的誕生吧。”
從車上下來之後,白蘭聞了聞身上的味道,酒氣混雜著煙味,並不好聞。皺了皺眉頭,在推開門上樓的時候,他看到站在玄關處的轟。
“抱歉,回來的有些晚了。”白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