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後這突如其來的馬屁。
頓時令曹昂為之愣住了。
一息過後,便忍不住發出一陣暢快的笑聲,原本心情就挺不錯的他,這下更是越發愉悅了起來。
“好你個阿鑠,沒想到讓你出門在外曆練一陣,彆的還沒學精,到先把這吹捧的本事給拾掇起來了。”
談笑了兩句之後。
曹昂將話題拉回正軌。
稍稍收斂起笑容,有些一本正經的看向曹鑠。
“阿鑠,這段時間你的事情有沒有什麼進展?”
……
曹昂沒把話點的太透。
畢竟粟米和小麥的糧種改育技術,目前隻有兄弟二人才知道,其他哪怕再信任的下屬,也頂多知道個隻言片語。
對此,曹鑠自然心知肚明。
同樣隱去了關鍵信息,略帶幾分含糊的回答道:“不瞞兄長,小弟鑽研了一兩個月,也算略有所悟。”
“子恭兄的傾力相助,在諸多農事上的指點,也讓小弟獲益良多。”
“想必再有一段時日,必定能夠有所收獲,多少也能有點小的成果。”
曹鑠是個實誠的人。
對於自己辦不到的事,不會輕易拍胸膛,表示自己手拿把掐。
因此他現在這麼說。
就意味著有一定的把握。
故而曹昂滿意的連連頷首。
隨即便把目光轉向了一旁的棗祇,對其報以幾分微笑。
“子恭,阿鑠他尚且年輕,很多事情都不懂,還需要你多加費心,花些力氣來教導他了!”
這話棗祇哪裡敢接。
慌忙搖著頭,接連擺手言道:“將軍實在言重了,鑠公子敏而好學,而屬下不過是虛長幾歲,多了些微末經驗罷了,實在談不上什麼教導!”
……
幾人又商討了幾件事情之後。
曹昂看了看天色。
當即準備告辭離去。
程昱和曹鑠等人,還準備留曹昂下來,在這處軍營田莊中用過飯食之後,再行回濮陽縣去。
隻不過此議被曹昂給回絕了。
蓋因今天,是當初和蔡昭姬約定的,一月之期的最後一天。
他必須趕在日落天黑之前返回濮陽縣城,在蔡琰麵前大筆揮毫,書寫出那篇他早已背的滾瓜爛熟的詩文。
如果因為用一餐飯食,而導致耽誤了時間,難保蔡琰不會認為自己是在拖延推遲,那就有些失信於人了。
此刻騎在赤兔馬背上。
曹昂眼看著像左右兩側不斷飛退的風景,臉上感受著秋冬之際,那稍稍有些凜冽的寒風。
不由上手在赤兔的鬃毛上順了順。
還得是咱赤兔啊!
若非有這樣一匹神駿,那曹昂還真沒辦法保證,能夠趕在天黑之前,跨越二十裡的路程,從而抵達濮陽縣城。
“小夥子,好好乾!”
“日後若是有機會,從西域等地整來幾匹汗血母馬,到時候就都拿來給你作伴,讓你也享受享受!”
或許是聽懂了曹昂的言語。
赤兔馬在打了一個響鼻之後,在曠野上飛馳的速度越發迅猛了幾分,當真似騰雲駕霧,驅雷策電一般。
……
與此同時。
濮陽縣城,太守府中。
蔡琰正手捧一卷書簡,用心研讀著上麵的內容,時不時還要停下來做幾番思考,然後用筆在空白的竹簡上寫寫畫畫,學的是頗為專心。
隻不過讀完手中這卷書之後。
她抬頭順著窗戶望了望天空,見天色已然暗淡了下來,太陽已經準備向西落下,很快就要墜入地平線以下。
不由秀眉微蹙。
心頭沒來由的多了幾分煩躁之感。
索性將書籍一收,提起毛筆便準備寫幾個字,從而讓自己的心靜下來。
結果和之前沒兩樣。
在竹簡上寫了還不到一列,便有一些心情煩悶的放下了毛筆。
連帶著這一列的最後一個字,筆畫上還寫的有些歪歪扭扭,這全然不似她之前的風格。
我這是怎麼了?
蔡琰突然覺得自己有些不太對勁。
按理說她不應該如此煩躁才對。
畢竟曹昂如果沒有按時趕來,那就相當於失信失約,當初所立的賭約,自己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勝利的一方。
雖然取勝之後得不到什麼好處,但最起碼不用再勞心勞力的,教導曹昂學習詩文,可以繼續自己安靜的生活。
每日裡彈琴、寫字,讀書,那叫一個愜意十足。
然而這隻是理論上的。
實際上蔡琰就是煩躁了!
……
像讀書和寫字。
這樣需要勞心勞力,全神貫注的事情,想來是沒法進行下去了。
蔡琰乾脆架起琴。
隨後指尖撥動琴弦,一陣悠揚婉轉,優美十足的曲調,便從琴身上傳了出來。
或許音樂的確有讓人平複心境的能力,在彈奏了片刻工夫後,蔡琰倒是漸漸的冷靜了下來。
隻是一曲終了。
蔡琰看著日落西垂,落日的餘暉,終究是漸漸被屋簷給遮擋。
不由心中嗟然長歎了一口氣。
趁著方才彈琴的功夫,她其實已經有些想明白了。
捫心自問。
她還是希望曹昂能夠趕在時間過去之前,來到自己麵前,然後潑墨揮毫,寫出一篇令自己為之讚歎的詩文的。
即便賭約輸了的話,蔡琰需要答應曹昂任意一個要求,但她也依舊希望,曹昂能拿出一個成果擺在麵前。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會如此想。
難道隻是因為,不想辜負自己之前,連續一個月以來的用心教導嗎?
蔡琰覺得應該沒這麼簡單。
……
“錚~”
輕輕劃撥了一下琴弦。
蔡琰正準備將東西收拾起來,起身回房中去的時候。
院子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便見一名年輕俊朗的男子,那熟悉的身形。
如約出現在了眼前。
“昭姬姑娘,我應該沒來遲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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