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聽著李儒如此詢問。
呂布頓時回以一個“你不懂”的眼神,接著笑嗬嗬的解釋道。
“皇甫將軍當初得罪了董賊,在老賊掌控了兵馬和朝廷之後,險些被其害了性命,若非其子向董賊求情,皇甫老將軍今日勢必不能全身。”
“況且皇甫將軍乃大忠大義之人,你我又並非要自立一方,而是替朝廷鏟奸除惡,剿滅篡逆之賊,皇甫將軍知道了,隻有全力相助的道理。”
“至於他能否調動軍中兵馬,這個問題放在北軍身上,文優兄完全不必有半點擔憂,皇甫將軍如今雖然已被剝奪了所有的軍職,也剔除了兵權,但他在軍中威望極高,且有不少將領都是他當初的老部下,深受其提拔之恩。”
“隻要皇甫將軍他願意,隻要給他接觸軍中眾將的機會,那不說調動整個北軍,調動一半還是綽綽有餘的!”
呂布此言,倒是不存在誇大之處。
皇甫嵩身為漢末三將之一。
本身就是聲名遠播四海,名動十三州,天下皆知其人的存在。
而且這位老將軍本身的威望,那都是真刀真槍,一點一滴的攢下來的。
當初張角三兄弟所率領的黃巾軍,其勢簡直無可匹敵,橫掃半個大漢王朝,不知多少人在頭戴黃巾的義軍麵前,感到瑟瑟發抖。
而在這樣緊要的關頭。
正是黃甫嵩站了出來,臨危受命,帶領著大漢官軍給了黃巾軍迎頭一擊。
不僅遏製住了黃巾軍繼續橫掃天下的架勢,還直接擊碎了張角三兄弟的夢,浩浩蕩蕩的黃巾軍,就是在他手裡被打的四分五裂,就此不成氣候。
可以這麼說。
倘若沒有黃甫嵩這位黃巾克星,那真不知道鋪天蓋地,連山帶海的黃巾軍,還要在大漢朝肆虐多久。
正是因為擁有這樣一道潑天之功。
才讓黃甫嵩在軍中威望極高。
隻要是朝廷正統的將領,看見這位老將,就沒有不給麵子的。
況且此時北軍之中,本身就有很多中上層軍官,是在經曆了黃巾軍之亂後,才一路因為軍功而被提拔起來的。
他們或直接,或間接的受過黃甫嵩的恩惠,有著賞識提拔之恩。
過往隻是皇甫嵩從來沒找上過門,可一旦他要對這些人開了口,那真沒有幾個會拒絕他。
因此呂布才認為他是最佳人選。
…………
而在呂布話音落下並坐回原位後。
李儒靜靜沉思了片刻。
隨即做出了決定。
“既然奉先如此推崇皇甫將軍,那我們便將人選暫定為他,隻是請他出手相助這事,恐怕得奉先親自走一趟了,畢竟長安城中人儘皆知我乃是董賊的親信,此時還是不便露麵。”
“隻等你那邊成事,聯絡上了北軍將領之後,我這邊就立即矯詔送給董賊,假托名義把他騙出郿塢,彼時你我二人合力,就在長安城中將其誅殺!”
權責分明,分工明確。
呂布也毫不含糊。
當下便將事情接了過來。
隻能說二人一文一武,一個擁有天下頂級的武力,一個又具備高深的智謀,二人同時都是董卓的內部成員。
他們倆相互配合,一起當內鬼的前提下,董卓真的很難不死。
而就在互相劃定好了接下來要忙的事情,呂布起身準備告辭離開時。
臨出門之際,卻又想起之前那封密信上,所提到的第二件事。
不由停步詢問道:“文優兄,除了斬殺董賊之外,我們還需在確保如今這位天子性命無憂的前提下,讓他永遠不能返回中原。”
“這想來也是一件難事啊!”
對此。
李儒反倒笑著擺了擺手。
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此事易耳,隻是現在還做不得,且斬殺了董賊之後,再做安排。”
“隻要董賊一死,我們控製了長安城,那天子是圓是扁,是去是留,還不都憑我們一念之間,一言可決嗎?”
呂布聞言頓時哈哈大笑。
拱手轉身,告辭離去。
………………
一日之後。
位於東郡濮陽城的影衛總部,就已經收到了從長安城飛鴿傳書寄來的回信,並且一刻鐘之後,這封信就已經到了,此刻已經身在濮陽城的曹昂手裡。
看著信上以李儒的口吻,同時配合其筆跡,所闡述的簡要計劃。
曹昂心裡感到很是滿意。
將這封信夾在自己的藏書櫃之後,曹昂負手來到窗前,目光飄忽的望著外麵,此刻已經綠意盎然的花園,以及那淩空直下的烈日盛陽。
思緒不由飄到了長安城中。
根據李儒所提供的計劃簡述,曹昂基本可以確定,董卓是難逃此劫,自己多半會在率兵趕往長安,即將抵達的路上,收到從那邊傳來董卓的死訊。
畢竟在沒有李儒的情況下,呂布配合著王允等人,都能乾死董卓,而現在有了首席謀士這位最大內鬼的幫助。
那當真好似在董卓的棺材上,用鐵皮加鋼釘狠狠的釘了一圈,根本看不到董卓活下來的可能。
而這也正合曹昂之意。
他要的就是董卓先死一步!
一定要趕在自己正式率兵抵達長安城下,攻破長安城之前,就讓董卓踏上黃泉路,這是最好的局麵。
否則等曹昂親自來殺的話。
那他就很難繼續保證和董白之間的關係了,董卓再怎麼混賬不乾人事,那也是董白的祖父,是有血緣關係的。
董卓死於非命,死於任何一個人手裡,董白了不起傷心一陣,這事也就算過去了,一切和曹昂無關。
可要是死在曹昂手裡。
那讓妹子怎麼過這一道心坎?
曹昂不怕麻煩,但沒必要增添麻煩,尤其是事關自己親近愛護的人,那自然是責任能甩多乾淨就甩多乾淨了。
至於說放董卓一馬,饒他不死。
這個是決計不可能的。
這黑胖子是必須死,否則曹家還怎麼繼承他的一切遺產?
況且容許這家夥活在世上的話,那隱患實在太大了,萬一哪天他又重新站起來了,豈不是給天下給自己找麻煩?
所以他還是安心的離開比較好。
………………
初平三年六月初。
濮陽縣城外已是整裝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