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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娘春閨 笑佳人 6813 字 8個月前

府城的捕頭叫鮑青山, 三十五六的年紀,身材魁梧與趙宴平差不多高,一臉正氣。

鮑青山更擅長抓賊, 隻要知府大人判定誰誰有罪, 便是那罪人藏到地底下,鮑青山也能掘地三尺將人挖出來, 但如韓知府所遺憾的那樣,鮑青山對於破案少了幾分機敏。今早韓知府與諸位知縣討論案子時鮑青山也在場,對於趙宴平,鮑青山是佩服的, 所以韓知府安排趙宴平隨他一起來範家, 鮑青山並無任何不滿,反而在路上將案情重新給趙宴平梳理了一遍。

兩人在前麵走, 捕快們押著原告範成、他的發小魯六以及被告何兆豐走在後麵。

範成、魯六都穿著布衣, 何兆豐乃富家少爺,平時都衣冠楚楚風流倜儻, 今日還在睡夢中就被範、魯二人抓起來, 不由分說地用繩子綁到了衙門, 何兆豐身上隻穿了一身白綢中衣, 長發淩亂, 被街頭看熱鬨的百姓們指指點點。

何兆豐根本不在乎那些百姓, 鮑青山闡述他的案子時, 何兆豐先是耐心地聽著, 等鮑青山說完,何兆豐才替自己辯解道:“鮑捕頭, 我是什麼人你該清楚,我何兆豐想要什麼女人沒有, 會稀罕逼迫孟氏?實不相瞞,我與孟氏早在一起了,每次範成夜不歸宿,她便會在窗戶上貼一片蝴蝶剪紙,我收到暗示便過來與她私會……”

“你閉嘴!我媳婦喜歡剪紙,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竟然汙蔑她勾引你,你是欺負她死了沒法反駁你是不是!你這個畜生!”原告範成紅著眼睛破口大罵,他嗓子大,百姓們聽了,再聯想到何兆豐的名聲,不禁也跟著罵了起來。

何兆豐皺著眉頭,條理清晰地反駁道:“我是傻子嗎,我若真殺了她,為何不得手後馬上溜了,還躺在那裡等你回來抓人?”

鮑青山回頭看了他一眼,覺得這話有點道理。

範成一邊罵一邊哭:“你還有臉說,我是賣酒的,屋裡就擺著酒,我回來時發現桌子上放著一壇酒,空了一大半,一定是你想灌醉我媳婦,灌醉不成再痛下殺手!”

範成的發小魯六憤怒道:“對,姓何的你不用狡辯,範成家的酒我最熟悉,你這一身酒味兒都是他家的,你敢說你沒喝?”

何兆豐:“那是孟氏主動端給我……”

範成突然掙開押著他的捕快,跑過去要毆打範成:“你還誣蔑她!她若真與你通.奸,為何會死在你手裡?”

範成自然沒打成何兆豐,被捕快們分開了。

鮑青山聽得腦殼疼,讓捕快們堵住三人的嘴,基本情況他們都了解了,不必再聽三人聒噪,等會兒到了範家,自有證據。

範家到了。

家裡出了命案,範成發現孟氏死了時哀嚎大哭,引得左右鄰居都出來了,範成與魯六扭何兆豐去衙門前鎖了門,再托鄰居盯著家裡,免得何家派人來壞了證據。

鮑青山與趙宴平進門之前,特意盤問過守在前後門的街坊,人很多,異口同聲地保證沒有人進去過。

趙宴平低聲對鮑青山說了幾句。

鮑青山便吩咐道:“仵作跟我們進去,其他人都在這裡等著。”

安排妥當,鮑青山一馬當先地進了範家,趙宴平走在他後麵,默默地觀察院子裡的情況。

內室到了,鮑青山推開門,隻見床上躺著一個女子,蓋著被子,眼睛閉著仿佛安睡,容貌美豔,隻是臉色灰白。地上一片狼藉,有過爭鬥的痕跡,應是範成、魯六捆綁何兆豐時造成的,桌子上擺著一壇酒、一個小酒碗,地上還翻著一隻,兩個酒碗都是青瓷,很是精致。

仵作去檢查孟氏的情況了。

鮑青山在屋裡轉了一圈,發現床底下擺著至少十幾壇酒,他隨手拿出一壇,掀開蓋子聞了聞,酒香撲鼻,再去聞聞桌上那壇喝過的,一樣的酒香。

見趙宴平一直站在那裡動都沒動過,鮑青山拎著酒壇走過來,讓趙宴平聞:“確實是好酒,何兆豐貪酒吃醉,忘了自己殺了人,也就忘了跑,如此也說得過去。”

趙宴平不置可否,聞了聞兩壇酒,酒香並不差彆。

等了一刻鐘,仵作替孟氏蓋上被子,走過來對二人道:“孟氏昨晚與人交.合過,手段比較粗魯,有擦傷。她是窒息而死,口鼻中都有枕頭上的線頭,應該是犯人用枕頭捂死的。這些是從她私.處發現的陰.毛,與她的不同,應是犯人所留。”

鮑青山嫌惡心,沒有多看,大聲吆喝捕快將範成、何兆豐都押到西屋,扒了褲子讓仵作對比毛發。

仵作剛要去,趙宴平突然道:“煩請您檢查檢查,這酒裡可有迷.藥。”

這個好說,仵作將手指探進酒裡,沾了點酒品嘗過後,確認沒有。

趙宴平再問:“如果檢查何兆豐現在的尿液,能確定他昨晚是否服用過迷.藥?”

鮑青山驚訝道:“趙兄懷疑何兆豐是被人陷害的?”

趙宴平神色凝重地道:“隻是覺得此案有蹊蹺。”

仵作搖頭道:“迷.藥不是毒,除非口中有殘留藥粉,否則光憑尿液,無法判定何二爺究竟是因為醉酒才睡得那麼沉,還是因為用了迷.藥。”

鮑青山嘀咕道:“哪來的迷.藥,他一身酒氣,肯定是喝酒醉的,這壇子裡又沒有藥。”

趙宴平還是托仵作也檢查一遍何兆豐的嘴。

仵作去西屋做事了,趙宴平沿著室內走了一圈,來到了床邊。

鮑青山伸手將孟氏身上的布掀開了。

孟氏身上沒有衣物,那年輕美好又雪白的身子,看得鮑青山喉頭一滾。

趙宴平以前也見過女屍,臉上並無異樣,隻把孟氏當成一個受害人,但見她肩膀、脖子上膚色勻稱,並無任何被粗暴對待過的痕跡。趙宴平托起孟氏的手,發現她指甲裡有些少量的皮肉,視線再回到孟氏的臉上,她的臉色灰白,嘴唇上抹了胭脂,但胭脂斑駁,並不均勻。

趙宴平突然轉身,去了西屋。

仵作正蹲在何兆豐的麵前,仔細對比毛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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