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叩首後,婆媳倆一起上了香。
“翠娘也去拜拜吧?”阿嬌笑著鼓勵翠娘道,趙宴平已經說了不拜,她就不嗦了。
上香要掏香火錢,翠娘帶了銅錢,堅持不讓阿嬌掏,她自己買了香,然後跪到佛祖前,虔誠地求了起來。求佛祖保佑官爺官運亨通,保佑夫人的繡鋪生意興隆再懷上孩子,保佑香雲姑娘娘仨在王府平安,保佑沈櫻姑娘這胎生個大胖小子母子平安,保佑少爺越來越結實聰明,保佑哥哥早點娶到秋月姐姐,保佑她的廚藝越來越好官爺一家永遠都吃不膩。
翠娘求得太久,後麵排隊的香客都不太高興了。
一家人下山的時候,阿嬌忍不住問翠娘:“你都求了什麼?”
翠娘搖頭,振振有詞:“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柳氏打趣她:“是不是求佛祖送你一個如意郎君?”
翠娘馬上否認:“才沒有!我才不要嫁人,我要一輩子都給官爺夫人做飯吃。”
當年夫人進京,走時送了她五兩銀子的嫁妝,普通老百姓家的親爹親娘都隻想著拿女兒換聘禮,夫人對她這麼好,翠娘才舍不得離開夫人。嫁了人,萬一那男的好吃懶做,公婆還不好伺候,她豈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我不嫁,我誰都不嫁!”翠娘再三強調道。
阿嬌叫她小點聲,傳出去惹人笑話。
回了獅子巷,已經快晌午了,翠娘做飯,阿嬌讓郭興去集市上買隻瓜回來。
郭興問:“夫人,咱們買多大的瓜?”
阿嬌心情好,讓他買個大的,一家主仆都嘗嘗鮮。
瓜買回來,放到涼水裡派了一下午,傍晚吃完飯再把西瓜切開,又甜又脆,一家人吃得都開開心心。
天黑了,阿嬌要去西屋洗澡,趙宴平跟了過來。
冬竹一看這情形,馬上站到院門口去了,饒是如此,仍是聽到了斷斷續續的拍水聲。等官爺抱著夫人去了東屋,冬竹紅著臉去西屋收拾,隻見滿地狼藉,夫人要換洗的幾件衣裳丟的四處都是,桶裡隻剩淺淺一層水,一條水綠色繡鴛鴦的小兜兒沉在桶底,有夠應景的。
東屋裡麵,阿嬌與趙宴平已經躺到了涼席上。
夜晚是那麼安靜,冬竹進出收拾的腳步聲都傳了過來。
阿嬌擰了趙宴平一下:“以後不可再這樣了,你以為冬竹看不出來咱們做了什麼嗎?”
趙宴平按住她的手,看她一眼道:“咱們睡在一個屋裡,誰都知道咱們會做什麼。”
阿嬌瞪他:“在床上很正常,哪有洗澡的時候胡來的?”
趙宴平忽然想到了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老太太也買了一隻大桶給他們,可惜那時候他要克製,從來沒用上過。
阿嬌見他對著屋頂不知在沉思什麼,想了想,阿嬌撐起胳膊坐了起來,一邊搖著扇子一邊小聲道:“對了,今天咱們出門,我看見那些成片成片的莊稼,突然也想買些田地,彆的不說,光是咱們這一大家子的吃食就能省不少銀子呢,剩餘的還能賣錢,比咱們自己去買米糧劃算多了。”
趙宴平的思緒從大浴.桶上拉了回來,雙手枕在腦後道:“京城地貴,上等的良田要七兩一畝。”
去年母親也動過買地的念頭,但家裡各種開銷,不敢把那點存銀都砸在田地上。
阿嬌算了算,湊到他耳邊,難掩得意地道:“不算姑母給我的嫁妝銀子,我開鋪子三年的積蓄,也夠咱們買二十畝良田了。”
趙宴平知道她有錢,今日才知道她這麼有錢,二十畝良田,也就是一百四十兩銀子……
“買也好,不過地主要寫你自己的名字。”趙宴平看著她道。
阿嬌就猜到他會這麼說。
阿嬌也沒想寫趙宴平的名字,兩人沒有親生孩子,趙宴平卻有兩個堂兄弟與侄子,她若把地歸在趙家名下,等兩人到了暮年,萬一趙宴平先走了,二房那邊來占便宜怎麼辦?趙二叔趙二嬸能做出賣侄女的事,夫妻倆養出來的子孫,阿嬌可不敢將他們想的多好。
既然趙宴平不爭,阿嬌也沒有虛情假意地勸什麼,繼續搖扇子道:“先置辦二十畝地,挑個靠譜的莊頭,最好年輕老實又勤快穩重的,觀察兩年,如果人靠譜,咱們就撮合他跟翠娘,兩全其美。”
趙宴平失笑:“你想的倒長遠。”
阿嬌道:“那當然,翠娘也算是我看著長成大姑娘的,我不為她打算為誰打算。”
趙宴平嗯了聲,道:“郭興也不小了。”
阿嬌搖扇子的動作變慢,愁道:“我記得,郭興好像對秋月有點意思,卻不知道秋月怎麼想,而且,也可能是我會錯意了。”
進青樓的女子如果沒有特殊機遇,都會被喂斷嗣湯,秋月以前做過瘦.馬,不知是不是一樣,秋月自然貌美,可郭興能接受秋月生不出孩子嗎?尤其是,秋月還比郭興大了四歲。
趙宴平就讓她去探探郭興、秋月的口風。
給她找些事做,她就不會焦灼自己的誥命能不能批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