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宴平想了想,揶揄道“那姑父該不高興了。”
想到北疆還在盼著姑母的可憐姑父,阿嬌撲哧笑了出來,結果這一笑,就感覺肚子不對勁兒了。
好在有過一次經驗,短暫的慌亂後,阿嬌保持臥躺的姿勢,讓趙宴平趕緊去安排。
趙宴平往她那邊一摸,床褥都濕了一塊兒,立即跳下炕,一邊匆匆披上外袍一片往外麵跑。
巧的很,今晚仍然在下雨,且是風雨交加還帶著雷鳴閃電,趙宴平安排好下人就來抱阿嬌去西邊的耳房。因為羊水破了,不能再走動,阿嬌就老老實實地在炕上躺著,柳氏指揮丫鬟們各行其是,一轉身見兒子臉色鐵青焦慮地走來走去,柳氏奇怪道“上次也沒見你嚇成這樣。”
趙宴平沒敢當著阿嬌的麵說,出來才擔憂道“上次羊水沒破,這次……”
柳氏安慰兒子道“沒事,二胎生的快,你不用怕。”
趙宴平也不想怕,但他管不住自己,好幾次去外麵看產婆到了沒。
等產婆匆匆趕來,見到一臉冷峻站在屋簷下的趙大人,銀色的閃電哢擦閃過,照得趙大人跟索命的鬼差似的,產婆都要嚇死了,幸好洗了手進屋發現趙夫人的情況並無危險,應該能給趙大人交個好差,產婆才冷靜了下來。
二胎生的確實快,初錦是晚上發動次日清晨才出生,這次阿嬌疼到子時,產房就響起了嬰孩嘹亮的啼哭。
是個小少爺。
聽到產婆的報喜聲,阿嬌竟然有一絲遺憾,怎麼就讓趙老太太如願了?
不過孩子畢竟是自己辛辛苦苦懷了十個月才生出來的,管趙老太太怎麼想,她該疼還是疼。
忙亂過後,大家該休息的去休息,趙宴平守在阿嬌身邊。
他精神很好,仿佛還想再陪阿嬌說說貼心的話,阿嬌困了,在男人低沉的聲音中睡了過去。
趙宴平就在旁邊守了她一晚。
第二天阿嬌睡醒了,就見他穿的還是昨晚的那身衣裳。
窗外的雨還在下,阿嬌看看自己的男人,心頭一片寧靜。
一早吩咐下人去鎮北侯府報了喜,趙宴平就去大理寺了,中午的時候又跑到理國公府,請盧太公給自家老三賜名。
盧太公聽徒弟這胎得了兒子,起名的熱情就淡了,摸著胡子想了想,當場就給賜了一個“老大叫昭,老二就叫吧,喧也好聽,不過跟太子以前的親王封號衝撞了。”
趙宴平在心裡念了幾遍“趙”,念著念著就成了“找房”。
他真心覺得這名字既不如孟昭好聽,也不如女兒的初錦有各種美好的寓意。
但誰讓妻子懷孕的時候自家確實一直在物色新宅呢,他還間接為了這小子挨了一頓板子。
找房就找房吧,趙宴平行禮朝恩師道謝,並希望恩師過兩日賞臉去家中給兒子賀洗三。
盧太公興致寥寥地應了。
家裡倆重孫子,他對男娃真沒什麼稀罕的。
傍晚回到家,趙宴平跟阿嬌說了老太公賜的名。
阿嬌一聽老太公是順著她給孟昭起的“昭”起的老三的名字,挺高興,隨即打聽“”的深意。
趙宴平看眼裡麵睡著的兒子,苦笑道“沒什麼深意,純粹是部首一樣,恩師對這孩子沒有對初錦那麼上心。”
阿嬌頓時也哭笑不得起來,並替剛出生的兒子捏了一把汗,姐姐滿月的時候有小金豬收,如今看老太公的態度,兒子大概收不到小金豬了。
到了趙滿月的時候,盧太公還是送了禮,客人們走後,阿嬌迫不及待地拆開盧太公的禮物,就看到一把金光閃閃的彈弓,連皮繩都給配好了!
阿嬌笑得肚子疼。
趙宴平看到這禮物,眉頭皺了起來。恩師什麼意思,平時總嫌盧俊、盧儀兄弟倆淘氣,怎麼還給自家孩子送彈弓了,這是鼓勵兒子調皮搗蛋嗎?
“收起來吧,彆給哥兒看見。”趙宴平囑咐阿嬌道。
不用他說,阿嬌也是這麼打算的。
阿嬌母子平安,小趙也長得白白胖胖,孟氏放了心,這就準備動身北上了。
出發之前,孟氏來了一趟吉祥胡同。
“阿嬌,姑母這一去,不知道何時才回來,你表弟他們夫妻倆小日子過得甜甜蜜蜜,姑母是一點都不擔心,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寧姐兒。你們與郡王的關係不一樣,平時你幫我留意留意寧姐兒,若她犯了錯,你及時提醒提醒她,千萬彆讓她任性妄為,遭了郡王爺的厭棄。”
孟氏歎著氣道。
阿嬌明白姑母的意思,握著姑母的手道“您放心,若寧姐兒受了什麼委屈,我也會儘量開解她,郡王爺那邊能勸的我也會試著勸勸,郡王爺一直都很敬重宴平,多少還會給我點麵子。”
孟氏想聽的就是這個,然而阿嬌真的說了,孟氏反而搖搖頭,神色複雜道“算了,你隻管盯著寧姐兒,郡王爺那邊什麼都不用說。”
阿嬌看了難受,輕聲道“您真是的,就不能往好了想嗎,現在郡王爺對寧姐兒多體貼,您安心去找姑父,彆在這兒說晦氣話,說不定您剛到北疆,寧姐兒那邊就傳出好消息了呢。”
孟氏笑道“真那樣就好了。”
這一笑,心情也好了起來,回府收拾收拾行囊,孟氏終於在薛敖的千盼萬盼中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