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帳》30
手心裡滾燙簡直能燒灼掉一層皮,沈時葶甚至覺得刺疼刺疼,且那玩意兒……
像是吹氣似,在她手裡腫了起來,硬邦邦。
她那雙染上情-色眸中,慌亂有,尷尬有,害臊也有,但更多,是那種不顧一切、豁出去凜然。
不過到底是嫩了些,這種事情上,她總歸不如妙娘子熟練,做不到像她說那樣……全心全意。
於是,緊張之下,小姑娘指腹用力,手頭力道不由重了些。
這不用勁不要緊,一用勁,隻聽“嘶”一聲,陸九霄那張臉,由紅轉青,甚至轉黑,額間青筋像是要跳出來,仿佛瀕臨暴怒人,下一瞬便能將她捉起來丟出去。
思此,她又握緊一分。
陸九霄拽著襦裙那隻手緊了緊,聲音有些暗啞隱忍,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沈時葶,鬆手。”
但又不似平日冷嘲熱諷那般口吻。
小姑娘緊緊抿著唇角,汗濕兩根烏發從秀挺鼻梁橫過,不僅沒鬆,還加了隻手上去。
陸九霄:“……”
男人喉結微滾,口吻已然緩下來,“鬆手。”
窗外靜謐,屋外喧囂,相撞融合,於床帳之中,倒是添了兩分說不清道不明快感。
擾心神,亂心智。
陸九霄鬆開那件藕粉色襦裙,改而去掐那堪比柳枝、盈盈一握白玉婹。搭在他肩頸上一對玉足,十根腳趾蜷縮起來,與那雙倒映著搖曳燭火眸子、急促收縮小月複……
千般嫵媚,萬種風情。
這世上,該沒有男人能抵擋得住。
最後之時,沈時葶整個人已經累暈過去,僅有意識僅能讓她感覺到陸九霄拉了拉她小臂,喊了她一聲。
可她上下眼皮像是被紙糊在一處,且渾身失力,總之,她沒有力氣起身了。
沒有了。
陸九霄擰眉望著她散落在榻上三千青絲,和雪白山峰上,被他握、掐、咬出來青痕紅痕,又推了推她小臂,見弄不醒她,隻好先行去了湢室。
水聲潺潺,霧氣氤氳。
在燭火燃儘之前,陸九霄已然將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他手中捏了塊白色濕帕,胡亂在小姑娘身上擦了兩下。
他用手指戳了戳她臉,“欸,沈時葶。”
半響,側蜷在裡邊人才艱難地半睜了眼。不及陸九霄說話,她聲如蚊蠅道:“世子,我走不動了。”
嗓音都啞成那樣,氣若遊絲,說話都沒有力氣,又怎會有力氣起身下地呢?
男人披著件月白寢衣,衣帶未係好,整片脖頸至下都是敞開,就這樣坐在床沿看著她。
靜默數刻,陸九霄抬腳上了榻,不情不願地閉上了眼。
這便是默認了她不必走意思,身後人那雙眼睛撐大了些,褪去口脂唇角悄悄揚起,生怕他反悔,輕輕翻了個身……
然,即便是這動靜,也足夠讓人感知到身側躺著個溫溫軟軟東西。
陸九霄自幼便未有與人共睡一榻習慣,偏他耳力還極好,小姑娘一呼一息,如此清淺,也照落進他耳朵裡。
男人睜著眼,去看窗外朗星明月,竟是睡意全無。
許是因夏日天熱,身側人睡覺並不老實,時不時翻個身,每翻一下,被褥便往下滑一截。
幾次過去,陸九霄煩躁地用手背壓住眼眸,正欲翻身下榻之時,那具原縮在角落小身子,驀然貼近。
他怔了一下,推開她腦袋,將人推回去。
然,不幾時,那顆腦袋又自己挪了回來,抵住陸九霄肩頭。
如此反複幾次,陸九霄倦了,疲憊地垂下手,不情不願地闔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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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陸九霄睜眼之時,身側已然沒了人。
他頂著眼底一片淤青坐起身子,揉了揉有些酸疼肩頸,臉色一如既往地暗到了最沉。
何為“色-欲至昏”他算是明白了,他昨夜是怎麼動了將就她歇一晚心思?
他是能將就人嗎?
再細想,昨夜她一反常態誘了他,反複蹂-躪後,才有了那垂垂欲凋嬌花模樣……
思此,陸九霄一側嘴角無意揚了一下。可以,很好,裝得挺像。
正這時,屋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那朵“垂垂欲凋嬌花”正端著盥盆,動作慢慢地走來。
伺候陸九霄盥洗之後,她遞上了一張盥帨,似是在他暗沉臉色上凝了一瞬,驚訝道:“世子,您沒歇好麼?”
眼底是青,眼裡是紅。
陸九霄不輕不重地抬頭,嘴角微微一抽,那意思像是道:你看我像睡好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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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之時,花想樓冷清至極。幾個晨起吊嗓姑娘乍一見他,下意識便往二樓木香閣瞧一眼,不約而同地低低“嘁”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