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嫣揚了揚眉, 嘴角輕揚,“對了,還有一件大事要宣布一下,我要建一個彩電研究室, 幾位教授負責此事。”
全場一片嘩然, 鄭躍文一行人都震驚了, 彩電?勤豐集團不是專門賣廚房產品和豆製品嗎?
會計驚訝萬分, “怎麼好端端的要搞這個?我們沒有一點基礎,而且跟主業有點遠, 很燒錢的。”
按照寧嫣原來的計劃,根本沒有建電視機廠的打算。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 機會來了就緊緊抓住。
“我在機緣巧合的情況下弄到了一些彩電技術。”寧嫣笑吟吟的看著大家, “跟滬市電視機廠的技術人員也交流過了,他們下個月會來我們這裡參觀學習,都懂我的意思嗎?”
眾人激動壞了, 瘋狂點頭。“懂懂懂。”
這是要合作的意思呀,他們要有一個電視機廠了。
啊啊啊,黑省第一個電視機廠!而且是彩電!
一個接著一個好消息砸來,砸的大家興奮不已, 滿心的期待。
寧春華忽然想起寧嫣對彩電的執著, 不禁笑了, 這算是念念不忘必有回響嗎?
而鄭躍文要了一個小會議室, 開始審問牛二夫妻。
牛二夫妻目瞪口呆,“你們弄錯了,應該審寧嫣和那些牛鬼蛇神才對。”
怎麼反而審問他們夫妻?
“寧嫣同誌的清白自有人為她擔保。”郭躍文已經管不了寧嫣,這事會跟市裡領導說一聲,至於市裡領導怎麼說, 不是他能介入的。
按寧嫣這大乾一場的架式,很快就會成為橫山縣的頭號大廠。
而且吧,她是黑省第一家涉外交易的廠,意義重大。
“而我忍不住懷疑你們才是真正的特務。”
牛二夫妻臉色大變,“不不,我們不是。”
他們指控彆人時全然不在乎這罪名有多嚴重,後果有多嚇人,可輪到自己頭上,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越想越害怕,冷汗瘋狂的湧出。
郭躍文審視著他們,“你們不想看到村民們過上好日子,挑起內部矛盾,這難道不是特務行為嗎?”
其實,他心裡明白著呢,寧嫣不可能是特務,但那些教授們的成分未必乾淨,說不定是黑五類。
但,那又如何,有價值的人就有人力保,隻要有成績,一切都好商量。
當然,前提是,不能危害到國家和集體利益。
牛二嚇壞了,索索發抖,一沾上這種罪名非死不可,“我們都是在三代貧民,根正苗紅,清清白白的,我爸是村支書。”
郭躍文越發瞧不上他,要在戰爭年代,這種人肯定是叛徒。“像你們這種出身的被拉下水的還少嗎?老實交待情況,否則……”
他就嚇唬了一下,牛二夫妻就慫了,迫不及待的招認,“不關我的事,是何炳說,實驗室裡的幾個老家夥有問題,來曆不明,還整天神神秘秘的,不像是好人。”
郭躍文眉頭微蹙,“何炳是誰?”
牛二為了脫罪,招的那個爽快呀,“是醬油廠管後勤的,我一個發小,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經常在一起喝酒。”
何炳立馬被叫來,是一個看著老實本份的男人,穿著工作服,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局促不安。
郭躍文緊緊的盯著他,“你慫恿牛二舉報寧嫣同誌,想乾什麼?”
何炳愣了一下,隨即叫屈,“我沒有啊,我對寧總敬若天神,特彆尊敬她。”
牛二在一邊拆台,“得了吧,你痛恨寧嫣,就因為當初冒名替考者之一是你的心上人,你們因此徹底無緣了。”
何炳氣憤不已,“你胡說。”
牛二冷笑一聲,“你真尊敬寧嫣,又怎麼會跟我混到一起?彆告訴我,你經常跑來跟我喝酒,是欣賞我。”
他們是發小,這一點不假,但自從他鬨出醜事,以前的小夥伴都不跟他來往了,隻有何炳放假去找他喝酒。
何炳一臉的無辜,“是你老叫我過去。”
牛二覺得自己是被對方坑了,恨不得將人一起拉下水。“我叫你去吃屎,你怎麼不去?”
寧嫣站在門外,聽著他們狗咬狗,不禁微微搖頭。
“這何炳是怎麼回事?”
身邊的寧春華是醬油廠的廠長,最了解情況,“何炳是何瘸子家的幼子,就他一個人沒有成家,上麵的兩個哥哥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分家自立門戶了,何家就在第一排,出出進進都要經過他們家門口。”
這也就解釋了,寧嫣深夜回家他第一時間就知道的原因。
“平時很勤快,有活搶著乾,腦子很靈活,能寫會算的,就安排去了後勤組。”
寧嫣親手辦的替考案,對各種細節了如指掌,“當初方昀偉冒名替考事件,一共挖出四個人,隻有一個是年輕姑娘,叫李蘭妹。”
當時,不管是替考者,還是被替考者,都抓去處理了,判了一年到五年不等。
李蘭妹是被替考者,當時已經順利進入醋廠當一名女工,被查出來後開除,還判了一年。
算是那一批判的最輕,但,名聲已經毀了,一般人家都不會要這樣的媳婦。
“沒想到冒名替考案還留下了隱患,何炳當時應該也摻和進去了。”寧春華就奇怪了,當初沒有查到何炳頭上,他就該老老實實的趴著,還跳出來折騰什麼呀?
“但,為了一個女人就記恨上我們,這腦子不清楚啊。”
“是記恨我。”寧嫣揚了揚眉,“他們要將我趕下來,或許不是單純的兒女私情,還想自己上位吧。”
人事方麵,她隻負責管理層,負責指派每個廠的領導,正副廠長,其他的職位安排都是正副廠長的事,她不插手。
如果想要往上爬,那就得進入她的視線之中。
從上千的員工中脫穎而出,談何容易,除非有強大的能力。
問題是,像何炳這種比一般人強點,但也隻是普通人範圍。
寧春華不禁氣樂了,“就憑他們?”
寧嫣想的比較遠,“他們還年輕,一步步爬上去,爬到管理層,鍛煉幾年再登頂,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我是擋在他們麵前的高山,隻要有我在,乾到死也不可能登頂,提前下手,踢開障礙也算是一步險招。”
寧春華嗬嗬一笑,“何炳那資質乾後勤還行,當主事的根本不行,更不要說當一把手。”
那位置不是一般人能坐的,他和老牛也不行,所以他們不眼饞。
地位越高,承擔的責任就越大。
“有些人覺得自己特彆行,是懷才不遇,是彆人擋了他的路。”寧嫣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普通男人還覺得自己比古天樂更帥更有吸引力呢,“沒有自知之明的人啊。”
寧春華:……
最後,牛二夫妻和何炳都被帶走了。
牛二哭著喊著求父親救他,牛支書避而不見,連麵都不露。
寧嫣冷眼旁觀,欣賞他們的醜態,他們在害人時有沒有考慮到會有這麼一天?
鄭躍文說道,“寧嫣同誌,如果有後續,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好的,請幫我把所有的不穩定因素都挖出來,謝謝。”
“寧總,我真的是無辜的。”何炳喊的聲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