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2 / 2)

趁著這個機會,百裡珍一縮,反手一扣沈箐肩膀,哼哼一聲,得意洋洋把她往炭桶裡麵按!

“你好猥瑣!”

“你更猥瑣還不好?”

打到後來,兩女都沒往對方要害什麼的招呼了,輪流把對方往牆根險險招呼一番,沈箐忍不住笑了,嗤嗤低笑,最後兩人反手抓了一把炭,往對方臉上一抹,都沒中,兩人十分嫌棄同時往後一仰,就分開了。

百裡珍和沈箐對視一眼,前者先是拉著臉,但沒一會兒就繃不住了。

打完一架,兩人發現,對方不但身手相當,性格還十分有趣。

有點對頭!

百裡珍擼了把被扯亂的頭發,掉在地上的瓜皮帽子也不要了,她把個空炭桶反手一扣,一屁股坐在上麵。

“你,是岑嶺來的吧?”

百裡珍把一隻腳丫子翹在膝蓋上,晃了晃,打量一眼笑吟吟的沈箐以及站到她身後的燕長庭半晌,用下巴點了點他們,說道。

“你們是來幫我逃婚了的?”

百裡珍摸了摸下巴,對方吧,為了自己也沒啥問題。關鍵時刻,敵人的敵人,能成為朋友,能提供幫助的也算友方,百裡珍猜中了沈箐和燕長庭的身份,毫不客氣,“……要不,你們,給我幫個忙吧!”

沈箐撥拉一把亂糟糟的劉海,動作瀟灑大氣,她打了響指:“說得沒錯,要我們幫你什麼忙呢?”

她十分感興趣瞅著對麵兩人,百裡珍是個柳眉杏眼有點兒肥的俏麗少女,不過身材很高挑,可能有一米七出頭,模特般的比例讓沈箐眼饞得流口水,這種市井漢子般大咧咧的動作她做出來一點都不粗魯,反而有一種彆樣的瀟灑大氣。

至於木哥,一和燕長庭分開,立馬牢牢守在百裡珍身畔,這是個眉目格外深邃、眼珠淺褐剔透、有著安南和西甌土族血統的混血帥哥,不留意也是黑發黃膚,但細看又有幾分異域感,很帥,魁梧矯健,青春蓬勃,眉目一種年輕人特有的堅毅。

嘖嘖,百裡珍真會挑男人呀!

百裡珍注意到沈箐的目光,警惕瞅過來,沈箐給她豎了豎大拇指,然後比了比她身後的木哥。

百裡珍秒懂,不禁翹了翹唇角,立馬給了沈箐一個“你真識貨”的眼神。

她爽了,招招手,沈箐湊過來,百裡珍小小聲給她如此這般說了一番,“你們給我弄好這個就行了!”

她眼珠骨碌碌一轉,狡黠一笑,計上心頭。

沈箐心裡嘖嘖兩聲,拉開距離,和百裡珍對視一眼,她眨眨眼睛,“沒問題。”

“好!”

“如果你這辦成了這事,你這個朋友本公主交定了!”

“我們,這是合作共贏。”

“對對,說得不錯,合作共贏,合作共贏!”這個新詞百裡珍顯然十分喜歡,她高興一拍手:“那我們擊掌為誓吧!”

“行啊!”

“啪”兩隻白皙的手重重拍了一下,非常默契,還用的都是左手,前身今生,不同的開始,結尾居然一樣。

……

回去的時候,沈箐明顯心情十分之好。

應該說,從一見到百裡珍開始,她的情緒就飛揚起來了。

燕長庭:“……你以前認識百裡珍嗎?”

沈箐眨眨眼睛:“沒有啊,”她回頭,“為什麼這麼問呀?”

燕長庭笑了笑,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他太了解沈箐了,……去之前的期待和雀躍,見到人後的迷之熟稔,……總有一種見了故人的感覺。

半晌,燕長庭甩甩頭,把這個念頭甩出腦海。

“沒什麼。”

他告訴自己,這是不可能的。

“就是覺得你很喜歡她。”

沈箐嗤嗤一笑,前世今生,最和她臭味相投的,百裡珍排第二那可就沒人排第一了。

“有嗎?沒有吧!”

她衝燕長庭一笑,“好了好了,彆說了,咱們趕緊回去吧!”

剛和百裡珍捏著鼻子在茅廁嘀咕了一輪,之後又轉戰她的寢宮,兩人竊竊私語了許久,終於溜了出公主殿,夜色已經很深了,再不出去,就不大好出了。

她笑嘻嘻一拉燕長庭,燕長庭回神,笑笑,反手握過的她的手,一帶,兩人一躍圍牆,如一縷輕煙,無聲無息原路折返去了。

……

很好,百裡珍意外地讓人驚喜,那他們直接替她把事情辦好就行了。

大家心頭大石一放,不過表麵也裝出一副沉凝的樣子,在皇驛人員再三邀請之下,他們才上街去參觀西甌的風土人情。

——顯然西甌這邊也不樂意他們老是待在屋裡嘀嘀咕咕,怕他們想出些什麼法子出來,還是出去逛吧,把心思分散一點,彆折騰了。

這正中了沈箐他們的下懷。

憋在屋裡裝了這麼多天,他們也累得慌,正好出去透透氣。

一出了皇驛和官署區域,人聲喧嘩一下子撲麵而來,紮頭巾的,圓領小袖藍衫藍裙頭戴銀冠的,還有對襟漢民打扮的,各色服裝,有新有舊有綢紗也有土布,很多少女都帶項圈,一種迥異於中原城池的濃濃風情。

叫賣聲,吆喝聲,小攤店鋪,更多是對著彩燈和彩綢牌樓左顧右盼指指點點的男女好少,非常熱鬨。

據陪同人員介紹,現在比平時要更熱鬨一些,至於具體原因,他沒說,但也不用他說了,不就是因為百花公主的訂婚大典嘛。

沈箐他們出門,全程都有陪同人員,而且還有人不遠不近綴著,尾隨也好,監視也罷,反正人數並不少,哪怕沈箐他們三三兩兩分散逛著,也不缺人盯梢,反正不會讓每一個人落單。

目的嘛,也和前麵一樣,杜絕他們搞破壞。

好在,沈箐他們是留了暗手的。

這次進西甌,燕長庭身邊就帶了符簡,張雲是放在暗地裡的,張雲還帶了好些人,就是以備不時之需。

燕長庭沈箐他們沿著喧鬨的青石長街一路往外逛,正在搭建的公主台、還有長街兩邊已經懸掛滿了的簇新五彩綢緞絲絛,一個個綴滿鮮花的牌樓,朱紅拒馬已經搬上來了,正在安放,明天百花公主婚車在此經過的時候,民眾是得退到拒馬後麵去的。

圍著公主台的一圈酒樓民居已經被征用,正在密鑼緊鼓地裝飾著,紅綢漫天鮮花遍地,一個個巨大的彩球已經就位了,這是明日要放的彩花。

這裡人更多,不過大圓廣場已經戒嚴了,不許進去,隻能在拒馬外探頭張望,人擠人的,張雲趁機擠了過來,小聲說:“主子,沈姑娘,已經妥了。”

他那張帥氣的俊臉上,一臉便秘,沈箐問:“真的好了。”他保持這個一言難儘的表情點了點頭。

實在是張雲的神情太過古怪,沈雋不由問:“究竟是什麼東西?”

附近的李瓚沈正崧也一臉好奇看過來。

沈箐忍笑:“明天你們就知道啦!”

切!

她不肯說,附近有人也很不方便說話,李瓚他們雖然好奇,但也隻好作罷。

李瓚切了一聲,沈雋含笑看兩人一眼,又側頭和沈正崧相視笑了下,沈雋將目光投向遠處一層層鮮花紅綢鋪就的公主台,以及那輛披紅掛彩的大紅彩車,他有點感歎:“一眨眼,三妹也這麼大了,也該嫁人了。”

他含笑看了沈箐一眼:“妹妹看上誰家兒郎了嗎?”

沈正崧嘴角微微往下一撇,“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放重語氣道。

並不是沈正崧不疼沈箐,這個古板男人疼閨女得很,但實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

細究起來,沈恬和燕殷竟算是自由戀愛的。

——這麼說也不大對,正確說法就是沈恬和燕殷一次偶然在外相識之後,幾次交集,最後被燕殷下旨封妃進宮的。

在此之前,沈正崧其實已經為她挑了一個門當戶對家風清正的世交之子。

那時候虞氏已經去世了,沈正崧大男人一個,業務不熟煉,費了很多功夫和時間,但一顆慈父之心,隻盼著給閨女選個好的讓她下半生無憂順遂,誰知耽擱久了,剛在定婚前夕,就接到聖旨。

今時今日,他無數次後悔,耿耿於懷當年要是少觀察兩月或少揀選一兩個,早早把婚定下來,他女兒就沒有今天之禍了!

這種悔恨難當的情緒誰也沒說,但積在心裡日複一日,以至於沈正崧一聽這個話題反應就格外大,幾乎是反射性就反駁了。

沈雋有幾分明白他爹,他身體不好了,二妹又這樣,兄妹三人,唯盼小妹幸福了,緩聲安撫:“爹你放心,小妹有肯定讓您掌眼的。”

“用不著!她女孩家家,婚事為父自會張羅,……”

沈箐:“……”

又來了又來了,沈箐一聽這個話題,立馬頭大如鬥,她苦哈哈,“爹!哥!我才十七……”

不料正在爭辯的兩人立馬掉頭,“十七不小了。”

“你也知道,你十七了啊!”

沈箐:“……”

這次輪到她一臉便秘了。

之前,她稍稍透露過要單身的打算,可惜立馬被這兩位男士噴回來。

更震驚的其實是燕長庭。

乍聞沈雋那句“一眨眼,三妹也這麼大了,也該嫁人了”,如天雷轟頂。

他心一震,驀側頭,入目嘴巴一張一翕的沈雋沈正崧,還有抓耳撓腮一臉苦悶的沈箐。

——他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這輩子,沈雋沈正崧都沒有死,尤其沈正崧,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有父有兄,怕由不得她獨身不嫁!

燕長庭目眩神暈,腦子嗡嗡的,一瞬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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