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2 / 2)

沈箐小聲問。

燕長庭附耳低低說了一句。

沈箐吃驚,睜大眼睛看他,燕長庭點了點頭。

——她的眼睛裡,倒映著藍色的天和他的臉,現在就很好了,所以上輩子的事情,燕長庭是不打算和她說了。

就當是一個小秘密,永遠留在他的心底。

這樣的也不錯。

燕長庭很肯定地說:“確實,無誤。

他已經查清楚了。

……

這一個細作,也算困燕長庭久矣,經曆了最後這一波風浪,他終於把人挖出來了。

虔王妃是被一瓢冷水潑醒的,就在一個臨時清理出來的石牢內,燕長庭站在南窗之下,風撩起擋簾,他頎長挺拔的身影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周圍還有晏修、陳嬰陽、魏渠、沈箐及紅纓張雲陳夷等等人。

人雖多,卻雅雀無聲,所有人都冷眼盯著她。

“說罷,誰是你的同夥,你們是怎麼和司馬超聯係的?”

虔王妃瞳仁一縮,“我不知道你們說什麼?”

她垂下眼瞼,複又抬起,掙動起來,“你們冤枉我!你們冤枉我!!我要見姑母,我要見姑母——”

“你,你一個外姓外人,憑什麼關我審我?你冤枉我!……”

她聲音又尖又細,餘光看見晏修魏渠等人,卻隻當看不見,掙紮扭動了起來,在反複強調燕長庭的身份。

隻可惜,所有人都不為所動。

魏渠冷冷一笑,舉步上前,他蹲下,“啪”一聲指間彈出一片細長的薄刃,極之鋒銳,在他的五指間靈活轉動,銀光閃閃,寒芒攝人,距離虔王妃眉眼很近。

——這是魏渠的貼身暗刃,指尖刀,收割喉管大動脈無數。

虔王妃不禁往後縮了下。

“小姑姑,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把話說清楚吧,不然,哼哼。”

魏渠聲音陰冷,比他手裡的指間刀還有沁寒幾分,要說他對燕長庭是複雜,那對虔王妃這個背叛者就是徹頭徹尾的痛恨了。

他陰笑兩聲,打量對方細白的皮肉半晌,“彆喊姑祖母了,我和晏修都在,姑祖母什麼意思你還不知道嗎?”

“少顧左右而言其他,說!!”

他厲喝一聲,虔王妃瞬間一邊鬢發落地,她駭呼一聲,“啊啊啊啊——”

不知真暈假暈,反正她兩眼一翻,下一刻被魏渠狠狠一掐人中,人瞬間又彈坐起來了。

要沈箐說,虔王妃這級彆的,真不夠魏渠玩的。不過這虔王妃嘴巴也確實緊,魏渠刀刃碰到她的臉了,她居然還能繃著一句話不吐,呼吸拉風箱似的,她垂下眼睫,死死咬定:“……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燕長庭旁觀良久,這時候,他淡淡道:“既然如此,那隻能上刑了。”

現場死寂。

有人悄悄在袖底下捏緊了拳。

燕長庭倏地看張雲,“你真的要眼睜睜看你母親受嚴刑拷打嗎?”

所有人悚然一驚,霍側頭盯向張雲。

張雲就在燕長庭身側不遠,陳夷、林橋等人大驚失色,立即倒退幾步,震驚又防備看著他。

張雲額頭沁出細汗,“主子,……”

他慌忙跪下:“主子,主子,不是,不,我!不是我,我沒有!……”

這副驚慌失措滿頭大汗的模樣,不知內情的,恐怕還是真是對這個指控的真實性心生懷疑,陳夷林橋不禁對視一眼,兩人又看了燕長庭一眼,屏息沒有說話。

燕長庭淡淡一笑,“進來吧。”

大家這才發現,石牢門外,不知何時,已經站了個人,大家定睛一看,原來是符簡!

符簡身後還跟著一些人,他們抬著一個擔架。

這個擔架一抬進來,往地上一擱,張雲一看清那人,瞳仁當即一縮。

他無法控製這一刻的表情,駭然一驚。

張雲霍地抬頭,正好撞上燕長庭的眼睛,後者目光冰冷銳利,如同鷹隼。

張雲瞬間僵硬。

擔架上的中年男人掩麵痛哭,“二公子,二公子,屬下無能,屬下無能,……”

擔架上這人,名張昭。

是張雲的父親,沒錯,不過那是真正的張雲。

這時候符簡從懷裡取出一封長紙,俯身奉上:“主子,已經查實,張雲確實是通過虔王妃往外傳信的!”

“張昭的證詞也在其上。”

張昭什麼都招了。

大家又將視線重新投回符簡身上,話說符簡已經消失很久了,自從取出了寇太師懷裡那封書信,他就自動邊緣化了,黯然淡出核心圈子已示清白。

但大家都不知道,他是奉了燕長庭之命,一直在悄悄調查這件事。

從無到有,一點一點拚湊,到了今日,終於水落石出!

上輩子,符簡為燕長庭擋毒箭而死,毫不猶豫,一撲斃命當場。

所以,燕長庭權衡過後,還是偏向相信他。

他讓符簡私下查張雲。

燕長庭思來想去,這個細作,必定是他身邊的人,並且很熟悉符簡。

否則,沒法冒充他的字跡。

而前世,張雲也死於戰場,但卻是死無全屍的。

原來從未覺得不妥,但結合今生,燕長庭卻不免生出一些疑竇來。

於是他先鎖定了張雲。

原來這黑鍋符簡隻能生生背著了,卻不想暗地裡這般峰回路轉,他激動得熱淚盈眶,之後奉了燕長庭之令,一頭淡出核心,另一頭開始私下查探。

不得不說,開頭很難,張雲真的一點破綻都不露。很長很長的時間,都沒有查出他有任何問題。符簡有些著急,而燕長庭也一度以為自己判斷失誤。

直到虔王妃的橫空出世,茅塞頓開!

才真真正正將邏輯鏈串成了一條線。

陳夷忍不住了,他也是從小和張雲一起長大的人,“為什麼?……你究竟是誰?!”

他想起剛才燕長庭說的那句——你真的要眼睜睜看你母親受嚴刑拷打嗎?

陳夷不禁屏住呼吸。

果真,燕長庭拋下一個石破天驚的答案!

“他,就是真正虔王幼子!”

幾乎是馬上,虔王妃承受不住,她死死抓住自己被削下的一半鬢發,尖聲叫了起來了。

連魏渠都震驚了,他霍地站起來,“真的?!”

他驀側頭,盯向虔王妃和張雲,他這個角度,忽恍然察覺,這二人的眉眼竟有兩分相似。

魏渠目眥儘裂:“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那司馬超呢?”

“難道是已經自刎投河的虔王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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