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1 / 2)

因為魏太妃,燕長庭並無離開小院的打算,沈箐索性也留下來了。

小小的庭院人進人出,到了半下午的時候,魏渠也趕過來了。

這還是那件事之後,三人第一次見麵。

作為全情知悉者之一、暗殺計劃的實際執行者,計劃雖被魏太妃緊急叫停,但魏渠本人和燕沈箐二人再見,不管情感上還是麵子上都難免和從前有點不一樣。

——魏渠已經知道了魏太妃和燕長庭和好了。

難免尷尬。

他和燕長庭一個進一個出,剛好刹在屋門前,驟然麵對麵,魏渠瞥了他一眼,還看見了燕長庭身後的沈箐,他抿了抿唇。

燕長庭主動叫了一聲,“二哥。”

魏渠眼神複雜,沉默半晌,最後點點頭,“……三弟。”

他看一眼沈箐,似乎想說什麼,但停了停,最終沒有解釋。

反倒是沈箐笑了下,主動說:“二姐昨兒托人送口訊來問你呢。”

魏渠一直沒有音訊,沈恬不敢打探軍事機密,但經曆一場大戰役後她挺擔心的。

魏渠正舉步往裡頭走,走到一半,刹住腳步,猛側頭看沈箐。

沈箐聳聳肩:“我沒告訴二姐,她不知道。”

魏渠,這位兩輩子都是這般一個性格驕烈的人物,他知道燕長庭和沈家關係有多麼緊密,他大概以為自己和沈恬已經完蛋了。

“你回頭去看看她吧,還有,彆告訴她這些事,她和我爹都不知道。”

至於後續說不說,怎麼說,等她和大哥商量以後再講吧。

魏渠喉結滾動片刻,“嗯。”

“好。”

“謝謝你。”

沈箐不禁露出一抹笑,“你也沒做錯什麼。”

當然,這是因為這件事終究有了個算完滿的結果,而燕長庭並未受損的情況下,否則,她可能沒那麼理智了。

那雙和沈恬有幾分神似,卻是另一種輕巧靈動風韻的烏溜大眼,充滿了陽光,和她的笑容動作一樣,滿滿的絢爛和瀟灑。

舉重若輕,相逢一笑泯恩仇。

魏渠突然就想起這麼兩個詞,沈箐雖是個女子,卻有著男子都沒有胸懷和灑脫,他忽然明白了,燕長庭為什麼一直要死要活就是放不開她。

他吐了一口氣,突然也就覺得沒什麼好尷尬的了。

反正魏太妃什麼意思,他就什麼態度。

魏渠衝兩人點點頭,“我先進去了。”

……

那場驚心動魄的變故過去之後,好消息終於陸續有來了。

先是沈雋,沈雋高燒退後,人已經醒過來,無大礙了。

之後就是魏太妃,許是去了死誌有了生的信念,她病況幾經起伏,終究是熬過了這一關。

之後燕長庭和沈箐還主動避讓出去,讓出空間讓魏渠等人和魏太妃說話。

守了幾日,結果大好,大家都很高興,沈箐去忙碌其他公私的事情去了。

燕長庭除了軍中事務和重要政務,則繼續留在小院中。

他還是那個不多話的他,燕長庭這輩子成為話叨基本上是沒可能的,不過熬藥端藥,陪伴詢病,飲食起居,他能做的,從未假手於人。

“祖母?”

把魏太妃的藥碗遞過去之後,他打開側邊的蜜餞匣子,動作已經十分熟練了,等魏太妃喝完藥撚了一顆之後,他又闔上放好。

之後接過藥碗,他坐了片刻,喚了一聲。

“嗯?”

再看魏太妃,狀態比先前好了很多,雖依然消瘦病容,但兩頰那異樣的潮紅已經消失了,眼睛也清明了好些。

性格使然,一開始再和燕長庭相處的時候,魏太妃多少還有些彆扭,但彆扭得幾日,也漸漸恢複過來了。

燕長庭說:“近日大軍要對嶴川瑟州展開部署了。”

會調整陳兵,他大概得離開些時候,不能天天過來了。

魏太妃點點頭,“先辦好公事。”

燕長庭就坐在她床前的圓凳上,屋外有蟬鳴的聲音,午後靜謐,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沒有刻意的熱情,也沒有疏遠。

魏太妃眼神幾分複雜,恍惚好像和從前一樣,可又不一樣,而幾經起伏曲折,她也確實放下了一些東西。

盯著藥碗出神半晌,魏太妃說:“我大約還能再活幾個年頭吧。”

激烈的情緒過後,留下悵然,但總的來說,魏太妃情緒大體平靜,理智已經回來了。

她摸摸白了不少的鬢發,長長吐了一口氣,“隻盼有生之年,能起出爹娘兄長族親及其餘人牌位,光明正大將他們供奉在宗祠中。”

說的,就是當初剛剛救出魏太妃,在京畿邊界那個小莊子埋藏的那些遍圖黑漆的牌位。

到了今時今日,魏太妃彆無所求了。

“會的!”

燕長庭毫不猶豫道。

“我一定會將曾外租他們的牌位光明正大起出供奉。”

曾外祖嗎?

魏太妃笑了下。

她長長呼了一口氣,半晌,點了點頭。

“好。”

魏太妃斜靠在床頭一會兒,忽想起一事,“還有,……裳兒在後院。”

虔王妃被關在後院,燕長庭不提前線她都沒想起來,想起來之後,魏太妃露出一抹極複雜的神色,她也不是傻子,虔王妃遞的信是事實不假,可司馬超為什麼誰也不給,就給她?

那麼恰到好處的,引爆了這個點。

虔王妃那天的表現可是和她一貫木訥內向的性格截然迥異了。

之前魏太妃沒情緒理會這些細枝末梢,但還有晏修,虔王妃的演技並沒有太高明,晏修當時命人暫時將她先扣起來了,虔王妃脫身計劃落空,她心裡一慌,當場表現就露了不少破綻了。

魏太妃現在什麼都不想管了,“你去找晏修,這事兒交給你了。”

……

燕長庭和出門的時候,沈箐正背著手一跨跳上了廊下的台階,她衝他一笑,接著跑進去先看了看魏太妃,之後和燕長庭一起並肩往山腳下行去。

“今天的天真藍啊!”

她舉手搭了個涼棚,眯眼左看右看。

天清氣朗,雖然熱了點兒,但還是讓人心情倍兒棒。

這算不算人逢喜事精神爽?

兩人在山道上漫步而行,走走跳跳,曬了日頭一會兒,燕長庭回頭望了被晏修帶人押著的虔王妃一眼,晏修挺恨她的,直接給了一記手刀,虔王妃昏迷歪在魏太妃一個親衛的手裡。

燕長庭和她說:“也是時候處理這件事了。”

由於涉及虔王妃,他本來還打算和魏太妃先商量一下的,不想魏太妃先自己提及了。

他的帥帳挪到了附近,遠遠望見迎出來的張雲林橋等留守諸人,燕長庭挑了挑唇,眉目有幾分冷。

司馬超的那人。

他藏得也夠久了,也該把人揪出來了。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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