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有東西進了我房間。”神無月鏡揣著手手努力組織了一下措辭, “我不清楚那是個什麼,一開始我看到有個人坐在我房間的門外透過門縫看我,然後就出現了一個血骷髏一樣的東西想要抓住我。”
“所以我就跑過來了。”神無月鏡的表情有點小緊張,視線不住地往身後瞟。
這血骷髏怎麼就這麼慫, 剛才追他的時候不是很起勁的嗎?怎麼現在影子都不見一個?這沒點證據聽著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是在瞎編。
“這樣啊。”
被自家戀人的小動作可愛到的五條悟:一邊假裝認真在聽一邊趁人沒反應過來隔著被子把人揉吧揉吧團進懷裡.jpg
“那神明大人今天就在我房間裡睡吧。”
五條悟說著又把人往自己懷裡塞了塞, 藏在眼罩下的藍瞳望向門外的某個方向。
【術式順轉——「蒼」】
蒼藍的咒力在空中稍縱即逝, 空間內卷閉合。
飛速逃竄的血骷髏被拉入無下限內側, 兩側空間斷裂折合將其吞沒,無論是斷裂的骨骼還是滴落的血跡都在瞬間被抹除得一乾二淨。
雖然半夜能和自家戀人同床共枕是件很美妙的事,但是膽敢對他在意的人下手就要做好死的覺悟。
畢竟, 從親手血洗高層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心裡就已經沒有任何對弱者的惻隱之心了。
保護弱者,原諒容忍彆人的過錯什麼的,統統都和他無關。他隻想保護自己在意的人,至於這個世界如何,那些和自己毫不相乾的人如何, 全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他隻要有神明大人就足夠了。
五條悟下意識地抱緊了懷裡的人。
而與此同時,被裹得像個蠶蛹似的縮在某個白毛懷裡,神無月鏡越想越覺得哪裡不對。
直到他抬頭對上五條悟的臉, 神無月鏡才猛地想到了自己到底是忽略了什麼。
是無下限術式。
神無月鏡真相了。
五條悟的無下限術式相當於一個被動buff,照理說他應該和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一樣根本碰不到人才對。
至於他剛才是怎麼做到完全無障礙扒門爬床鑽被子一氣嗬成的——
“五條悟,你剛才是不是一直醒著?”神無月鏡像條被逮上岸的魚一樣在五條悟的懷裡蹦躂了一下。
身後的人沒有回答, 隻是默默收緊了手臂, 溫熱的呼吸就這麼直白地落在他的後頸上,安靜地像是睡著了。
嗯?真就一秒入睡?
神無月鏡表示試圖用睡覺來逃避質問的男人都是屑。
“你是不是一開始就察覺到了!”神無月鏡說著動了動自己被被子裹住的身體。
因為兩隻手被裹著沒法動彈,於是他低下頭照著摟著自己肩膀的那隻手張嘴就是啊嗚一口。
不搭理我試不試?!神無月鏡一臉凶狠地用牙尖一下一下戳著對方的手臂上的青筋。
不給我說實話今天你就彆想睡覺。
五條悟一開始的確是想用裝睡來蒙混過關。
畢竟能和自家神明大人同床共枕的機會實在難得,他就是耍無賴也要想辦法把人留在這。
但他卻錯誤估計了自己的自製力。
神無月鏡覺得自己像是猝不及防地坐了次過山車, 裹在身上的被子被解開,他咕嚕咕嚕晃了幾圈,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被褥上,有人攥著他的手腕把他按進柔軟的被褥裡。
五條悟這時候已經很難自控了。
背脊的皮膚微涼,和肌膚相觸卻摩擦出異樣的滾燙。把人按進床褥的時候五條悟的感覺自己就像是在烈火裡滾了一遭,焚身熱意難以自持地在血液中流淌。
“五條悟?”神無月鏡悄悄伸出了試探的小jio。
不會吧不會吧,這人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神無月鏡悄悄噤了聲,手腕稍稍用力,還沒抬起就又被身上的人按了回去。
糟了,看來真的是生氣了。
可是他五條悟到底生氣什麼啊?!神無月鏡覺得自己不能理解。
“你……”
“神明大人,不要做危險的事。”微微沙啞的聲音幾乎是貼著他的耳畔響起。
啊???神無月鏡一愣,對方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屬實讓他當場懵逼,還沒等他琢磨出個所以然來,身前的人突然附身靠近。
神無月鏡下意識一顫。
夜色太濃,神無月鏡看不清身前的人到底做了什麼。他隻察覺到有一點熱意在他咽喉的位置輕輕拂過,接著一隻手輕輕蓋住了他的眼睛。
一片突兀的沉默。
“抱歉。”
神無月鏡清晰地感覺到有一陣冰涼的咒力湧進了他的身體,一整天沒有攝入負麵情緒的身體就像乾涸的海綿一樣瘋狂吸收湧入的咒力,幾秒後飽腹的饜足感讓他昏昏欲睡。
這波,這波叫喂飯攻擊。
萬萬沒想到對方會用這一招的神無月鏡憤憤地張嘴用牙尖在麵前的手臂上磨了磨。
你不要以為給我喂吃的我就會原諒你的不作為!這不是一頓飯就能解決的問題!
被強行喂飽的神無月鏡滿臉怨氣地睡了過去。
感受著身下人逐漸平穩的呼吸,五條悟伸手慢慢捂住了自己的臉。
他大概能猜到自己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
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這麼躺在自己身下,毫無防備的姿態,雪白皓腕被他束縛著陷進深色的被褥裡。
他的腦海裡回響著對方白天說過的話,沸騰的占有欲在燒灼他僅有的理智,他給自己施加了太多的束縛和偽裝,希望能壓製住心裡膨脹到可怕的**,可偏偏事情的發展總是超出他的預期。
五條悟慢慢摘下了漆黑的眼罩。
色如蒼天碧海的瞳孔,名為占有和偏執的情緒在眼底暈染出濃鬱的黑影。
而他的手指,就這麼輕輕撫摸過身下人纖細的脖頸。
生著粗糲薄繭的指腹,皮膚摩擦帶起一陣微微酥麻的癢意。
“請您喜歡上我吧,神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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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在神無月鏡睡著之後就離開了房間。
推開房門,察覺到咒力波動的夏油傑和乙骨憂太站在門外的走廊上,靠近房門一副準備敲門詢問發生了什麼事的架。結果門還沒敲,房門就哢噠一聲打開,兩個人一抬頭就看見站在門口戴著眼罩的自家摯友/老師。
以及房間中央的榻榻米上,裹著被子睡著很熟的人。
啊,原來兩個人真的是這種關係嗎?乙骨憂太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
那他是不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
“悟,這是怎麼回事?”夏油傑覺得自己的拳頭有點硬。
老師怎麼半夜三更在你的房間裡,還是那麼一副衣服半脫不脫睡著的樣子。
“你指的是哪一個?”五條悟笑著聳聳肩,“如果你是指鏡的話,他是自己過來的哦。”
“你覺得我會信你的鬼話嗎?”
說時遲那時快,還沒從上一個新世界大門回過神來的乙骨憂太又是一愣。
原來這不是兩個人的關係是三個人的關係嗎?
隻在電視劇裡見過三角戀的乙骨憂太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這種事會發生在他身邊,互為情敵的雙方竟然還是有最強搭檔之稱的五條悟和夏油傑。
總覺得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乙骨憂太覺得自己現在不應該在這裡。
“你不是也察覺到了嘛。”五條悟彈了個響指,經過折疊的空間自動還原,一團染血的骷髏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
“我還以為那是你放出來嚇唬鏡的咒靈啊,傑。”
“我是瘋了才會拿這種東西去嚇唬老師。”夏油傑看著地上被空間擠壓得不成樣子的骷髏麵無表情地嘖了一聲,“你當我還是十多年前那個喜歡惡作劇的高中生嗎?”
“更何況,那個東西分明就是帶著殺意靠近老師的。你就是開玩笑也說點靠譜的東西吧,悟。”